即便劍尖點在喉嚨上的動作很輕,但馬洛還是從心理上感覺到了微微的刺痛感。
如果少年的動作有所疏忽,就會輕易的點開馬洛的生命落幕。
“我們是血族的人。”馬洛說話都不敢大聲。
“為什么要來佛泉寺?”陸秋問道。
“族內的人派我們來盯著慧清住持,佛泉寺在久遠的歷史中,曾極度的輝煌。但佛法傳承卻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中,最重要的是佛泉寺對我們血族天克,我們想要得到真正的佛法傳承,就被派來了。”馬洛道。
“還知道什么,全部說出來。”陸秋問。
“我真的不知道了。”馬洛吞了口唾沫:“你放我走,我會把事情全部推在慧清住持的身上,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麻煩。”
“什么都不知道,你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犼骨劍往前挪了一寸,刺穿了馬洛的喉嚨。
收劍,陸秋朝著江流兒走去。
蹲下來,陸秋的手掌放在了江流兒的脈搏上。在后者的體內,有一股充沛渾厚的力量正在到處游走,不過這股力量相當的溫和,是來自慧清住持。
慧清住持自知命不久矣,在臨死前將全身的力量剝離雜質,將僅剩的純粹灌注給了江流兒。
這是身為佛泉寺最后一名住持,也是身為江流兒的師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陸秋的靈魂力量自靈海中蔓延,將偌大的整個佛泉寺都給覆蓋了進去。
除去他和江流兒,佛泉寺已經淪為一片死地。
或許在亙古繁榮的時代,佛泉寺沒人能料到,會有一天落魄到這般地步吧。
一把火,將佛泉寺給吞沒。
在照亮大半邊天空的火海里,陸秋拎著江流兒騰空飛起。
……
天還未亮。
陸秋盤腿坐在一棵樹下,閉目養神。
今晚自佛泉寺中得到的傳承,足以用浩瀚來形容。
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一道輕哼,江流兒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渙散重新聚集的視線里,是陸秋的身影。
“陸秋施主,我師父呢?”江流兒捂著額頭。
昏迷前的記憶畫面重新在腦海中浮現,江流兒平靜如水的心,亂了,慌了。
“圓寂了。”陸秋說道。
他知道這個事實對江流兒會有很大的打擊,但是沒辦法,江流兒早晚要知道的。
江流兒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再次睜開。
那雙清澈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迷霧。
這是江流兒第一次,產生了迷惘的感覺。
師父曾說。
“你的師父,你的師叔師兄們,都是你的一段人生旅途里的小風景,就如同你走在寺院里看見的一花一草一木。”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生死,也是小事。”
道理都懂,江流兒也認真聽了,可他還是難過。
“江流兒。”陸秋輕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