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丫鬟紫月不敢貿然跑進宴客的正堂,只在外面焦急的朝上官青虹招手。
而上官青虹又是側身侍立在父親身旁沒有看見紫月,最后還是上官鼎看見了門外的丫鬟,他眉頭一皺,朝上官青虹輕聲道:
“青虹,你去看一下,莫不是雪兒那丫頭有什么事吧!”
上官青虹急忙出門而來。
在聽完紫月的講述后,上官青虹也是大驚,他轉頭看了一眼上官鼎。
上官鼎向眾人告罪了一聲亦出門而來。
“什么,幾個兔崽子要和那姓沈的結拜?真是胡鬧!”
對于這場婚禮,自己家報著什么心思別人不知道,但上官鼎和上官青虹如何不明白,那幾個兔崽子和姓沈的結拜的后果如何他們甚至比上官若雪想得還遠。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沈歡一個外來人居然只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間,就能獲得自己幾個孫子的無比認同,甚至鬧到了要八拜之交的地步,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豪爽至極的人就是大奸大惡、虛偽至極的偽君子,這點,老得成精的上官鼎心里清楚得很,他也絕對不想讓那些心懷叵測的小人混入他上官家。
這種結拜,他在沒有見過沈歡的言行舉止之前絕對不行,不,就是見過了也不行!
上官鼎三人在昏暗的燈籠照射下急急的來到了上官羽和沈歡他們喝酒的偏廳,只見兩個家仆正準備點燃已經擺好了的香燭,而自己的幾個孫子正和沈歡勾肩搭背的站在香燭前,氣氛親熱得有些礙眼。
上官銳一拍上官鳴的肩膀道:
“四哥,你歲數大些,你站中間!”
上官鳴晃著腦袋道,“好,我站中間!”
真是豈有此理!
“好什么好!”
上官鼎爆喝一聲,“我看你幾個兔崽子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你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哪有在自己妹妹新婚的當天和妹夫結拜的,荒唐!”
上官鼎在上官家,特別是在兒孫輩中的威望那自不必說,上官鳴,上官羽等人在聽了自己爺爺的暴喝后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三人看了一下沈歡,又看了一下已經擺好的香燭,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差點闖了大禍。
上官鳴身為兄長,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朝上官鼎一禮,“爺爺,您怎么來了!”
上官鼎冷哼一聲,“我怎么來了?我不來你們知道這件事以后怎么收場嗎?”
上官三兄弟聞言不敢辯駁,只悻悻的耷拉下了腦袋。
上官鼎或許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歧義,也有些重,他看了一旁有些茫然的沈歡,目光中帶著幾絲審視的味道。
“你就是雪兒的夫婿沈彬?”
先前本來就已經喝得差不多的沈歡在家仆擺香燭的空隙又被上官羽等人猛灌了幾杯,此時的他已經有些站不住腳步了,他搖晃了一下身子朝上官鼎迷糊的道:
“不錯......您......您是哪位?”
看著沈歡右嘴角不大不小的黑痣,上官鼎心中一陣嫌棄,“你沒有看見羽兒,鳴兒他們叫我爺爺嗎?真是沒有規矩!”
“哦,爺爺啊,您好!”
上官鼎冷哼一聲,“沈彬,好好的一場婚宴為什么搞得要結拜兄弟了?”
“這......還不是......”
沈歡雖然已經醉得不行了,可他還是看了上官羽一眼,見始作俑者上官羽滿臉祈盼的望著自己,他忙改口道:
“是我高興得過了頭,忘了分寸。”
做戲做全套,上官鼎不好在賓客沒有走以前把沈歡怎么樣,況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寶貝孫女能輕易的擺平這個已經醉意滔滔,并不十分中意的男子。
“真是丟人現眼!”上官鼎冷聲朝紫月道,“還不扶你們姑爺回洞房,好生侍候!”
紫月應了一聲,急忙讓兩個擺香燭的家仆去攙扶沈歡,沈歡嘿嘿一笑,“別攙,別攙......我自己能走!”
兩個家仆偷偷的看了一眼冷著臉的上官鼎,半攙半拖了把沈歡拉起往偏廳外走去。
看著東倒西歪的沈歡,上官鼎一陣惡寒,忍不住朝上官幾兄弟氣罵道:
“你看你們幾個兔崽子做的好事,等過了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們!哼,真是丟人現眼,還不給我都滾回去睡覺!”
“哦,爺爺再見!”
上官羽幾人應了一聲,狼狽的逃出了偏廳。
沈歡被兩個家仆架著有些不習慣,他扭動著身子不停的叫嚷,“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不要你們扶......我扶墻!”
上官若雪的婚事在上官家屬于機密,兩個家仆又見自己的幾個少爺要和沈歡結拜,心里猜不透沈歡在家里的地位,只好放開沈歡。
四月初的紹興,夜并不是很冷,幾絲微涼的清風吹來,讓沈歡清醒了一些。
當然要說有多清醒也不至于,至少他對于上官家這些人,特別是上官羽等人,他還是感覺不錯的。
沒有給自己冷臉,沒有喊打喊殺,反而和自己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這里面雖然有面子的因素,但更主要的是人品不錯,不奸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