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遠遠一看,果然是一張金陵淺語的報紙,刊登詩詞的那一欄卻不是自己寫的詩,而是一首‘身在吳營心在漢,飄零秦淮謾嗟吁。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吳廣不丈夫。’
這首詩單從立意上來并不高,也不算是一首好詩,甚至還有一些堆砌的嫌疑,但這并不妨礙它成為一首反詩。
第一句來自于三國,吳指東吳江南大地,秦淮也沒有什么好說的,第三四句,遂凌云志嘲笑吳廣,沒有能力,最終起義失敗,整首詩反義十足。
吳廣,吳廣是什么人?
按照后世來講他是秦朝末年的農民起義領袖,按照大燕朝的官方來講就是一個地道的反賊,現在有人懷凌云志想造反,應天府前來追查理所當然。
在沈歡的記憶里,其實這首詩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就是水滸傳里宋江在江州潯陽樓所提的反詩,‘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他時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結果宋江被逼梁山,引出了四大名著的水滸傳。
至于報紙上的這首詩為什么和宋江的那首詩巧合,沈歡認為撞車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再遇穿越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沒有必要把心思放在這些雜亂猜測之上,而是在仔細的思考怎么破局此事。
再細看報紙,沈歡臉上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沈公子,我們沒有出了這樣一張報紙,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
見沈歡愣在了那兒,張叔急忙申辯道。
“張叔,他們進我們印刷作坊沒有?”
張峰搖了搖頭。
“沒有,少夫人一再重申印刷作坊乃翠微軒重地,小人們拼死也不沒有讓這幫狗腿子進到里面去的,只是他們人多,趁我們不注意在外面的鋪子里翻找證據的時候,夾帶了這張報紙,故意來栽贓了我們!”
沈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邊上的頭役便冷聲吩咐起來。
“沈歡,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給我們走!”
說完,他又朝身邊的幾人一揮手,“你們去把作坊給老子封了!”
“賤狗爾敢!”張峰嘩了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長刀一下子擋在沈歡跟前。
張峰雖然是青龍衛的老人,但老主人不在了,他們一幫兄弟順理成章的就把寧淺語當做了自己的主人。
況且寧淺語溫婉善良,平日對他們也非常不錯,因此,張峰等人一直對寧淺語愛護有加,甚至在心里把她當做自己最親的人看待。
私下里,他們對于寧淺語的不幸遭遇也時常哀聲探討過,只不過寧淺語的身份實在特殊,他們也無可奈何。
而恰恰是沈歡的到來,寧淺語才恢復了生氣,變得開心了起來。
對此,他們這一幫沒有多少學問、不把古禮古法放在眼里的莽夫還暗自高興了好一陣子。
現在應天府的人要抓沈歡,張峰當然不干了。
“怎么,你張峰還敢拒捕?”
張峰冷然一笑,“老子拒捕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面對東廠,因為東廠的人沒有緝捕文書,又是在暗地里,沈歡怎么折騰都無所謂,但現在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拒捕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