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整個政審司的低級吏員都在恭喜他龔志文來著,都認為他頂上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大家也全都沒把自己放在眼中。
可沒想到早幾天突然情轉之下,他老丈人掛了,他外家那一系現在為了這個爵位也天天在政事殿吵。
原因很簡單,龔志文的老婆當年就是榜下捉婿時,捉的他。
他老丈人就是曹焱弄死的那三十來家人中的其中一家。
這兩天他回到家,家里就像死了爹一樣,嗯!是真的死了爹。
一天到晚都是哭哭啼啼的。
自家老婆也天天叫自己想辦法,不是叫他對付曹焱,就是幫他大舅哥恢復爵位。
可這兩樣與自己的部門壓根就不搭邊。
曹焱他的升遷走的是郡主或者女皇那邊親自任免。
自己一個小小的員外郎能拿他怎么辦?
而恢復爵位也是吏部司封司的事,而且最近為這事,都吵成了一鍋粥了。
現在能拍板的全都躲起來了,都怕趟這趟渾水。
大家都在等下次朝會,讓陛下拍板來著,自己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壓根嘴都插不上。
讓他現在都有點怕回去見自家夫人來著,實在是太煩了!
可沒想到,今天讓自己出氣的機會突然就來了。
曹焱竟然來找自己審批人員,調去他的開封府。
此時不刁難他,還等什么時候?
“呵呵,方兄此言差矣,我可不像方兄那幫,那么喜歡給別人當孫子。”
“嘿嘿……”周圍的人聽著發出一陣輕笑。
方子墨臉色先是一變,他知道大家是在笑他上次去自己頂頭上司左郎中家祝壽,把左郎中叫爺爺的事。
不過他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接著笑道:“只是打個比喻,我倒是想給蔡相當孫兒,可惜蔡相不要。”
此時蔡京已經七十多歲了,而方子墨才四十左右,這個時代三十歲當爺爺的一大把,因此他這么說并沒有什么不對。
而其他人聽到這話,都選擇了沉默,這時就不能笑了,要是被人曲解了意思告上一狀,那就悲劇了。
而且這后面的話也不好接著聊下去了。
大家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著茶。
可就在這時,方子墨又開口了:“不過可不像某人被自己老婆打的就像屠夫殺豬一般,連句嘴都不敢回,所以這孫子豬當習慣了,該繼續當的還是繼續當的好。”
“噗嗤!”人群中又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龔志文怕老婆不算政務司的秘密了,這事發生在一次同事間的聚會上,大家在樊樓喝著小酒,聽著小曲,看著小娘。
突然,門被一婦人帶著家丁推開了。
婦人看見龔志文就撲了上來。
壓住他先輪圓了手臂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讓龔志文被打的滿地打滾,哀嚎不斷,就像殺豬一般。
眾人誰勸都勸不住。
后來大家私下聊天的時候,就喜歡說龔志文的老婆打他就跟打孫子一樣,而他在地上打滾的樣子就像豬一樣,以此被同僚私下取了個外號名叫孫子豬。
這事傳到龔志文耳中之后,他對別人說孫子與豬,三個字就格外的敏感。
龔志文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方子墨,一副想把他撕成碎片的樣子。
這讓方子墨心情很舒暢:“不知道各位同僚,聽說過京師流傳出一句話沒有?”
“哦!不知道方兄說的是那句?”這捧哏的,只要是喜歡看熱鬧的人基本上都會有。
“據說是曹三火說出來的,那話怎么說來著,我最喜歡你看我不順眼,可卻拿我沒有一點辦法的樣子,嗯!好像是這么說的吧?”方子墨笑著問道。
“呵呵,好像是這么說的,”周圍那些看熱烈不嫌事大的人,看著龔志文的樣子連忙點頭。
“你……”龔志文氣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時,門口剛才通傳的那個小吏又來了:“龔大人,曹少尹問你什么時候過去。”
“我什么時候過去,輪的到你來管?”正在氣頭上的龔志文大吼著跑過去,對著小吏的臉就是“啪!”“啪!”兩耳光,接著踢了一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