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我房間里相框后面的那張照片?”
容禁的眼神深不見底,不然她怎么見到剛剛那個少女那刻就認出來,是要找的人。
薄桑想說她是無意間翻看到,但是沒有解釋,奶棉地嗯了一聲。
因為他不是想聽解釋的人,說了也沒用。
聽罷,容禁似乎沒有責怪她沒有經過同意就隨意翻開他的東西,可是這樣有點不像他的性格,他是那種被人踏入自己的領域就會動怒的人,他不動怒,反而更加反常。
容禁走到了吧臺前,對著調酒師吩咐了一句,“等會,送她安全回薄家。”
調酒師看著他的表情陷入沉默,隨即點頭。
薄桑小臉疑惑地盯著他陌生的表情,走過去拉了拉他冰涼的手,“哥哥……”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不回去薄家一樣。
“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容禁對她難得耐心,連平時疏離語氣都放慢了,竟然能聽出一絲絲溫情。
見他頭也不回地走進酒吧VIP包廂,薄桑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包廂里,容禁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因為她剛剛喝的那杯**酒并不多,所以喝點熱水足矣。
薄桑接過,她似乎很著急和他說話,一口氣喝完了,眨了眨眼,“哥哥想和桑桑說什么?”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嗎?”容禁聲音有些清啞。
薄桑隱約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她低垂著小腦袋,搖了搖頭。
容禁捏著她柔軟的小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別依賴我,因為我有一天要離開薄家,這幾天我查到了一些線索,要出國一趟。”
“哥哥要離開多久?”薄桑眼睫沾上了一些濕意,聲音哽咽。
一個國家的范圍太大了,所以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也許一年,十年,也許永遠不會回來。
薄桑,你是我唯一告別的人。
不論薄業辭或是薄希寧,他們都約定過他若是要走,他們會默認不必告別,也不必相送。
仿佛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了答案,薄桑豆大點的淚珠就一滴滴往下砸,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看著他,也不說話。
直到她哭得差不多,容禁才抹去她紅腫眼睛的淚水,“冷靜一點了?”
“哥哥,我等你。”薄桑吸了吸鼻子,努力停下哭聲,他不會因為她哭就心軟改變主意,而她從來不會勉強他,只能尊重他的決定。
此刻十歲的容禁看著三歲的薄桑哭泣,竟然新生出一絲猶豫,但也僅僅是一瞬間,陪得了她一時,陪不了她一世,趁著感情還未深的時候斬斷,是最好的選擇,對他,對她都好。
本來不用等他的話已經在容禁唇邊,但是他愿意給她一個幻想,就在他要收回手離開時——
薄桑本想握住他的手,卻擦肩而過地沒抓住,她留不住此刻的容禁,一心想離開她的容禁。
十歲的容禁走得干凈利落,他知道終有一別,而三歲的薄桑想的卻是……
她和他,終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