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
江洪滿含希望的雙眼在接觸到陰堅對他微微搖頭的瞬間,面露苦笑,眼眶微紅,強大的忍耐力讓他沒有當場落淚。
這是唯一一個,他和艷艷有血緣的孩子。
“真的是不好意思,還讓林醫生您多跑這么一趟。”
江洪面帶歉意,陰堅搖搖頭,“沒事。既然來了一趟,一會兒你讓水澄也過來,檢查一下身體。”
“好的。好的,謝謝您,林醫生。”
陰堅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去脫下防護服,但又馬上停下腳步,“江總也不要太難受,嘉宣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
江洪一聽,眼神立刻又明亮起來,“真的么?林醫生,嘉宣他,他真的可以······”
“我從來不和家屬說幾率為0%的事。”
陰堅眼神淡漠,語調平常,甚至帶著些許冷意。
但就是他身上這種氣質,讓他此時說的話,更加具有信服力。
“只是這種東西,說到底,還是要講究運氣。”
“我去休息,結束以后,再找您和江夫人細談。”
······
“講究運氣?!”于欣艷張大了雙眼,手指甲戳進掌心,掌心處傳來的痛覺,讓她不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好,只要不是毫無可能,只要不是幾率為0······”
江水澄陪著于欣艷在病房里待著,江洪則去安排住院的后續事情,江瑤和王若嬌則回家安排吃食準備帶來醫院。
幾個小時過去了。
江水澄接起電話——
“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你把你師傅喊過去干嘛?!”
電話那頭,某人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江水澄不得不在這人出聲之前,就把電話拿的遠遠的,“我就只發了一次短信,你不知道他來?”
“我讓他明早再過去,他把老子弄暈了都!呵,看我飛過去不打斷他的腿!”
呵呵,你敢么?
“怎么回事兒啊?這次又特地讓他過去一趟?你應該知道他最近很忙的吧?”
江水澄呼吸一滯,憋著一口氣,“我弟弟出事了。”
陽光拿著電話,心里頭“咯噔”了一下,看來江嘉宣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則的話,江家是不會叫陰堅專門過去的。
“怎么樣了?”
“植物人。”
“······好端端的,怎么就。”
“家里人說,是在假山那兒發現他的,猜測是他自己貪玩不小心滑倒摔了下來,湊巧撞到了腦袋。”
“這么‘湊巧’?!”
陽光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拔高,聲音帶了些許玩味兒。
江水澄的頭微微仰著,雙眼看著醫院里白得晃眼的天花板,聲音清冷,但隔著電話的陽光,卻突然感覺自己,有那么一瞬間如追冰窖——
“我江水澄,從不相信湊巧之事。有人傷害我的家人,我要他以命抵命。”
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震懾人的話語。
陽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此刻他終于真正明白,為什么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陰堅,當初會想到收江水澄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