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那邊的男人摔倒在地,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瞪大眼,想也沒想的推開陸宴的手,沖過去。
她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嗓音哽咽:“顧老師。”
顧南酒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躺在地上,地面漸漸形成血泊。
微微歪頭,就看到姑娘蹲在他面前,淚眼朦朧。
杏眸不再乖巧軟糯,里面充滿了害怕與恐懼,更多的是無措。
他好疼。
窒息的疼,他快要說不出來話了。
可是想要對她說。
“暖暖,對不起,我也不想嚇你。”
“咳咳……”他猛烈一陣咳嗽,劇烈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經末梢,幾近暈過去,大手驟然手緊,力道強得快要捏斷宋暖的手。
宋暖疼的皺起眉,顧南酒忍了又忍,喘息的厲害。
“但顧老師……真的不行了。”
臨近死亡,人的感知會無比清晰理智。
他從小到大,整顆心都是黑的,骨子里都是冷的,沒有過一絲情分,只有利益。
遇見宋暖那一刻起,她就是心尖上的那一抹紅色,從黑色的邊緣開始暈染他的心臟。
從此,她占據了他大部分。
“你別說話了。”宋暖:“我已經叫救護車了。”
顧南酒搖了搖頭。
“別哭。”顧南酒閉了閉眼:“你一哭,我怕我接下來的話都說不完了。”
心疼,傷口疼。
生命流逝迅速,顧南酒自己能夠感知。
死前能見她,榮幸之至。
宋暖吸了吸鼻子,沒說話了,強忍了淚水。
她是覺得顧南酒無惡不作,甚至利用她,強迫她,奪她初吻。
但他從未傷害她。
心理上,給她造成陰影,身體上的,他沒有。
“我這輩子一直在博弈,生殺搶奪無惡不作,我一點兒不在乎自己會不會遺臭萬年。”
“但是你啊……我想得到你,我唯一迫切想得到的。”
顧南酒無力的扯了一下嘴角:“可我竟然也始終沒舍得碰你一下,臨了臨了,死之前,我還是想看看你,你說,我是不是報應?”
“宋暖,你要記得我,死也要記得我,不然,我下了地獄也會想纏著你。”
宋暖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
她年紀尚小,不曾經歷風雨,更是在宋家呵護下長大的小公主,可以說不諳世事。
雖腦子好使靈活,卻不曾見過黑暗,她的世界潔白無瑕。
她唇瓣顫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必須要說些話,必須要說。
“顧老師,救護車會來的,你別說話了,你能救好,救活,你只要不是十惡不赦,坐牢出來,依舊可以生活。”
顧南酒望著宋暖,又笑了。
暖暖真的很單純,他真的好喜歡她,喜歡到,想要把她一起帶走,怎么辦……
“宋暖,你們信仰的,向往的愛情,是潔白無瑕安能幸福繞身、體現忠貞純潔。也好,我沒碰你。”
“我曾試圖在黑暗里尋求我的依偎,哪曾想,我的摯愛她身在陽光之下。”
他的愛意陰暗生長,扭曲不堪,沾滿罪惡與血跡,陽光一照,顯得污穢不堪。
他曾試圖把她扣在身邊,拉她入深淵地獄,用骯臟的獻血淹沒覆蓋她善良的思想。
現在……罪惡與污穢的后果是如此這樣。
“慶幸……沒拉你下來,慶幸……我沒碰你。”我的女孩,不曾屬于過我的女孩。
“我想自私一些,你要,記得我這個混蛋……”
“你得幸福,得對得起我這么喜歡過你,所以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