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笑了笑,語氣挺云淡風輕的:“誰知道呢。”
“說不準,我這命不久矣。”
他挺無所謂的。
生死有命,是常態。
寧夏川:“是不是沒有正常按照醫生的藥方吃?”
“怎么沒有?”唐肆偏頭,桃花眼染著笑,看著寧夏川:“可乖了,生怕哪天少吃了。”
說著說著,男人淡淡的斂住了眉目。
“換做以前,我是無所謂,死是我追求的,人總是要死,死了對我還是種解脫,活著還真挺累的。”
他語氣由輕淡,變得沉重,變得深沉,每個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男人的手微微緊了緊,草坪的草被他扯斷,只聽他嗓音緩緩沉沉:“夏川,可我現在……真的不想死。”
他死了,她怎么辦?
他是最放心不下宋意的,他就想活著護著她,看著她。
哪怕他活著受盡再多折磨,他也要活著,折磨他可以受,再苦再難他也擔得起。
就是別要了他的命。
好死不如賴活著,過于真的是這么個理。
寧夏川被他這話,砸得不知道該怎么接。
“你好好配合治療,吃藥,會好起來的。”寧夏川抿緊唇瓣:“抑郁癥,可以治療,不是絕癥。”
“任何事情,不要想那么通透。”
唐肆就是活得太通透了,才會這個樣子,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什么事情他都懂。
若是勸別人,就要勸人家看開點,勸唐肆,只能讓他別看的太通透了。
“是么?”唐肆揚了揚嘴角,眸色深濃濃了無邊際:“要是治不好,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寧夏川:“別瞎說,怎么可能會治不好?”
“是。”唐肆忽而又笑起來:“你去醫院吧趕緊。別給耽擱了,錢我給你轉。”
寧夏川:“我還真能要你的錢啊?”
“改天再另外找個醫生看看。”寧夏川皺眉:“這一家不行就換另外一家。”
“我看你這個藥吃了效果挺好的。”寧夏川說。
唐肆輕點頭:“嗯,你去吧。”
他看了看宋家別墅:“我媳婦兒樓上睡著呢,我得上樓回去了。”
“她要是知道了,又該跟我哭了。”
一哭,他就受不了。
提示宋意,男人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寧夏川笑了起來:“就是秀恩愛。”
“我家那狗你安頓好了嗎?門記得叫人給我裝一裝。”唐肆忽的問。
“知道了,狗物業看著的。”
……
寧夏川走后。
唐肆一個人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吃藥是能見好,他看了看地上的藥瓶,拿起來近距離又看了看。
瞳仁深得不見底。
冷風呼哧的吹著他的臉,男人忽的嗤笑一聲。
是有用,挺有用。
藥物依賴性,也起來了,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著找藥吃。
吃一次,下一次犯病起來,就會比上一次更嚴重,久而久之,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犯病,會狠到什么地步
這就真的,是在治療緩和么?
他起身,邁步進屋上樓。
倒不如從來就別吃這個藥。
這就是他一開始抗拒吃藥的原因,人的劣根性,就是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