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衍從臥室里出來。
宋意看到他出來,立馬就站了起來:“怎么樣?”
薄時衍臉上的表情挺凝重的,看上去情況不容樂觀。
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宋意:“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想聽你賣關子。”
薄時衍:“先坐下來,我們兩個慢慢說。”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這樣的氣氛過于的壓抑。
一點兒也不輕松。
宋意擰眉,焦急等他。
薄時衍:“剛剛我在給他看身體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就說了一句話。”
“什么?”
薄時衍指尖輕點桌面,思慮著說:“他叫我一定要告訴你,他的身體沒有事,因為他不想要你擔心,他說你懷孕了,不能有過多的情緒起伏。”
“你不要聽他的。”宋意:“他現在究竟怎么樣?情況如何?你要告訴我。”
薄時衍點頭:“思來想去,我覺得也確實應該告訴你,因為他現在身邊沒有別的人。”
唐肆從前一直是一個人,溫家只是擺設。
所以,薄時衍作為唐肆的醫生,有一份協議。
倘若哪天死了,不是為國捐軀的情況下,就由薄時衍辦他的后事。
唐肆名下所有財產,會捐出去。
“如果他不跟我說你懷孕了,我也不會告訴你。”薄時衍盯著宋意:“他很在乎你,這是我最直觀的感受。”
“他以前似乎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走到哪里算哪里。”
“但是現在我覺得他有了歸宿,起碼像一個正常人那樣。”
“你在他那里應該是他的底線,和他的后盾,當然可能在他心里面他并不把你當他的后盾,他只把你當他的寶貝,但是我希望你能有這個意識。”
薄時衍這番話,說得很輕松,但是背后的意義卻很沉重。
這意味著,唐肆的世界,以往是很孤獨黑暗的。
好像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意義,但必須要活著。
宋意聽得心都沉了沉。
以前她就知道這一些,可是那也是旁人的看法,也是她心里面的了解,但薄時衍說出來的又不一樣,一個專業的醫生,專業的心理醫生,說出這樣的話,更為沉重。
“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他,雖然你們兩個沒有領證,但你現在是他的太太。”薄時衍推了推眼鏡,盯著宋意,語氣緩緩:“那么接下來,我跟你講他的病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真的為唐肆感到高興,高興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可以從那一些心結里面走出來,起碼他在開始信任別人。
而不是覺得世界和人性始終冰冷又經不起考驗。
宋意:“你說。”
“他體內有一種毒,應該你之前也了解過,是慢性毒。”薄時衍:“很小的時候就有他的抑郁癥和他的那一些心理問題,并非他自己本身自愿,因為他歷經黑暗,再加上那種藥物的作用之下,會把他往那一個方向去領。”
“會加劇他那一些心理的暗示,這一種我們是在市面上沒有見過的。但是我可以做出推測,如果是換做常人早就應該自殺了。”
“可是他有過人的意志力,一直在與那一些藥物帶來的作用抵抗。”薄時衍:“從常規的意義上來講,這并不是完全抑郁癥和心理疾病,如果有一些藥性,他能夠壓得住,那就沒事兒。”
“在他過度勞累疲憊的時候,那一些長時間潛伏的毒就會發作,因為那個時候他的大腦意識都是放松的狀態。意識都放松了,那就沒有和藥物抵抗的能力,所以很容易走向極端。”
“但是一次又一次,他從極端里面回來。”薄時衍說:“還有就是那一些抗抑郁的藥物,我慶幸他之前一直抗拒這個治療,不吃那一些藥物。”
“因為那一些藥物本身就會讓人的意志力放緩,治療抑郁,讓人的情緒放松戒備,越吃就會越嚴重。”
“如果他真的遵守醫囑一直吃的話……”薄時衍抿唇,語氣凝重:“或許,他早就死了。”
“這就是他病情的大概狀況,現在的情況是他因為氣急攻心太過于著急,還有一些外力的作用之下,他體內的那一些毒變得更加的劇烈,發作也在加快。”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研制出來解藥。如果沒有解藥的話,那他會死。”
薄時衍看著宋意:“是一定會死,沒有一絲一毫希望的那一種。”
薄時衍是唐肆的醫生,是心理醫生,但是對于身體那一方面的研究,外科內科,他都有涉及。
他一直在關注唐肆的身體。
宋意與薄時衍對視:“所以那些解藥應該……”應該怎么拿到?
薄時衍直接打斷她的話:“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的話,那一些慢性毒藥的來源是T組織,如果能找到T組織的醫生來,說不準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