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考慮,我也愛你嗎?”宋意一聲聲質問他:“你難道不知道,我也可以拿命愛你嗎?”
“你糟踐你自己,我會快樂嗎?”
她的話,鋪天蓋地灌溉進他的心臟,逐漸漲大,似乎快要爆炸。
他的小狐貍,識破了他骨子里都腐朽與自私。
揭開了不好看的地界,她把最后一寸看似凈土的地方揭露得鮮血淋漓。
她通透得看得清任何事情。
他很怕宋意會說出這些,可她終究說了。
這是未踏出的領域,從未經歷的經歷,在這里,他也是白紙。
是不是……
就真的,他們雙方,愛到極致了,就等于不合適……
當她也看透一切本質,開始反駁,開始爭論,是不是意味著結束這段關系的戰爭打響了開端。
宋意說的不錯,如果宋意有危險,他可以隨時為他犧牲,為他死。
但生命支配權,不在她那里。
可是,他做的事情,本質還是為了她,這是做錯了嗎?
孤身墜入絕境,撞到無路可走,等不到可行的救命稻草。
溺斃的情緒把人蔓延包圍,五臟六腑都被這些情緒擠壓得生生泛疼。
唐肆不說話。
宋意平靜的凝視他,開口:“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可以為我死,你也可以為任務死,也等同于為任務營救的那些人去死。”
“那我,是不是本質上跟那些人沒有任何的不一樣?你還是把我當成你守護的人民。”她清媚的嗓音,一字一句:“而我,只不過是比那些人多了一個你女朋友的頭、銜。”
“只不過是可以和你上床,和你生孩子的那一個人民。”
她這個話,就像是冷厲鋒刃的刀,帶著寒霜刮骨刺心。
劇烈的砍著他的骨髓。
然后把他打包,扔進黑色的垃圾袋,再扔進無人問津甚至嫌棄的垃圾堆。
寒霜漫著他的骨髓,內心燃燒著火焰,二者夾雜相撞。
帶動胸膛劇烈起伏,五臟六腑蔓延的疼涌上胸口,升至喉嚨,話沒吐出一個字:“唔——咳咳咳……”
男人捂著胸口,就猛烈咳嗽起來。
獻血從嘴里咳出,一下又一下,血液灼熱猩紅,滾燙的燙傷她的眼、心。
“唐肆!”宋意上前,扶住他。
男人咳嗽不止,猛烈呼吸,急促的、疼痛的、難捱的。
一瞬間鋪天蓋地席卷。
“對不起,對不起……”
宋意慌了,薄時衍聽到動靜,上樓來了。
她知道他不是那樣的,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為什么要用惡毒的語言刺激他。
為什么。
為什么……
“你先出去,我給他做緊急急救。”
……
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寂靜了。
宋意蹲在門口,抱著自己,聽著屋內的聲響和動靜。
落魄又空洞,原來,她可以這么惡毒。
原來,她那么愛的男人,她都可以那么狠。
宋意浮浮沉沉的,腦袋里都是一團亂麻。
原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法律不能給她定罪。所以她進了地獄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