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走到他旁邊,看著鍋里燒著水:“這是做什么?”
“燉個湯。”
“給你補補。”
“嗯。”宋意斂著眉目。
唐肆發現她的情緒,捏了捏她的手,溫聲詢問:“不高興?還是哪里不舒服?”
他是做刑偵工作的,對于人的表情都有著細致的觀察。
尤其宋意懷孕后,他觀察她會更加的仔細一些。
宋意沒說話。
她知道唐肆很敏感她的情緒。
主要是也不大知道怎么說,心里面擔心是真的。
唐肆拿鍋蓋把鍋蓋上,人靠在了灶臺邊緣,低頭捧起宋意的臉:“怎么老是天天愁眉苦臉的,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有點兒朝氣?”
他嗓音一如既往,帶著懶懶的語調,低沉又性感。
這么說起話來,就帶著寵溺。
一字一句都扣著人的心弦。
“不高興什么?我猜猜。”唐肆:“擔心我的身體?”
他現在雖然能走路,但其實很虛弱。
總是半夜會咳嗽著醒過來,宋意都知道,他醒過來了過后,不會起來去外面待一小時再回來睡。
第二天早上他總是表現的,當天晚上什么事都沒有。
其實他心里面是真的特別擔心。
T組織沒有了,解藥的研制斷了線索。
審訊沒有辦法從沈承郁的嘴里撬出東西。
而且唐肆已經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辦法給出一個好的治療方法。
這確實是一個當下需要急需解決的事情。
宋意抬眼望著他:“就怕,會不會治不好?”
唐肆輕笑:“別擔心了,你一擔心我我就跟著擔心你。”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要不然還是讓保姆過來做飯吧,你這天天做飯,我覺得身體會變得更差。”宋意拉著唐肆的手,舍不得松開。
男人這一雙手修長好看,骨節分明,但摸著有繭,從開始的認識的時候就一直有。
畢竟他做的就是辛苦的工作。
“我給你做才放心。”唐肆抿唇:“做個飯的力氣還是有。”
宋意突然撲進他的懷里,不說話了。
傅驚盛如果今天不過來提這一件事情,那這一件事情就會一直壓著。
這件事情提起來并不是什么高興的事兒,大過年的他們一直都沒有提。
唐肆在這一件事情上并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更加不清楚這個病到后期是一個怎么樣的狀態。
所以哪怕現在身子虛弱,也會為宋意做很多事情。
他怕哪一天突然就爬不起來了,做不了了,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很多很多的遺憾。
就像上一回躺在床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倘若再到了那么一天,他并不想茍活著,死了會更痛快一些。
這也正是宋意最清楚的一點,所以唐肆為她做的越多,她就越害怕。
他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當成最后一天在過,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
就怕哪一天好,像照顧不了了似的。
他越這樣,宋意心里就越沉悶。
唐肆拍了拍她的后背,慵懶的語氣很輕柔:“行了小姑娘,我這不是沒事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