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撒嬌的清甜,才能讓君晏暫時收斂。
他吻著她的發絲,扣住她的手指,將她緊緊地圈住,仿佛要揉進身體里。
恍惚間,喬樂覺得他就像知道自己要走一般,對自己充滿了眷念。
可這個想法并未持續多久,因為她實在太累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察覺到懷中少女漸漸睡去,君晏終于抬眸,認真的注視著她。
月光下,少女膚白若雪,眉目如畫。她安靜的闔著雙眸,純凈好似夜色中的精靈,靈動美好,誘人犯罪。
就像他對喬樂毫無防備一般,喬樂對他也同樣如此。
也許在喬軒看來,他此刻應該不顧一切,問問喬樂她究竟想做什么,又為什么要戴手套。
他甚至可以趁喬樂睡著,摘下手套一探究竟,甚至可以窺探醉玉軒中的所有東西。
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因為他也許……已經明白了。
這一夜君晏輾轉反側,睡意全無。他呆呆的望著屋頂,一想便是一夜。
而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三天。
三天的時間,喬樂每天都會出門。準時準點,從不懈怠。
與第一日不同,后兩日的喬樂不再四處閑逛,而是安靜的躲入了醉玉軒。
日出便去,日落才歸。
但歸的卻不是客棧,而是喬王府。
這幾日的她似乎養成了習慣,那就是每日準時準點回家,跟父兄共進晚餐,談天說地。
終于,第四日到了。
喬樂說,我們回杏園吧。
君晏答,好。
秋日已過,冬日早臨,漫山楓葉不在,滿園銀杏凋零。就好似君晏此刻的心情般,落寞而孤寂。
走入園中,君晏問喬樂是否有什么話想對他說。
那一刻,喬樂似乎愣了一下,但她終究是搖了搖頭,默然無語。
直到夜色降臨,喬樂似乎有話想對他說了,而他卻識相的自己走了出去。
因為他知道,他不出去,喬樂也會趕他出去。
夜色中,君晏獨自坐在母親的墓前,默然無語。
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拉長著名為孤獨的倒影。
他是殺人如麻的征北少帥,是叱咤風云的君小王爺,是不動如山的天武太子……
他的人生近乎完美,令人羨艷。
但這一刻,他卻不爭氣的紅了眼。
因為他知道喬樂要走,可他卻不能留。
是的,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那日雨中撐傘,從來都不是巧合,而是他精心編排的注定。
因為他太了解喬樂了,喬樂的一顰一笑,喬樂的一言一行。
所以從喬樂出問題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樂兒她,會消失嗎?
他不停的問自己,又不停的逃避。
因為他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樂兒不屬于這里。
無數的奇思妙想,無數的不合時宜,還有一次又一次讓他覺得她是一場夢的遙不可及。
她在透明,在消失,在從他的世界一點一點的剝離。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切都因他而起。
其實他從沒對別人說過,他想有一個“家”,家里有一個人,她會等他回去,會聽他談天說地,會陪他白頭到老。
她理解他,包容他,甚至是縱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