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個個全都理由滿天飛。
最后他憑借著縣令的面子,總算籌集了一批糧食,大概能支撐半個月的。
到這個時候,沈逸辰只感覺身心疲憊。
處處受制,有才學抱負,有為國為民的心,也難以施展,龍游淺灘虎落平陽。
他突然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自己真的只是無用書生,和這些官場老吏斗,自己處處受制,沒有一點著力的地方。
最后,還是他自己掏出一筆錢,又從雄州購入一批糧食,才支撐到現在。
不過購糧的人回來,帶回了雄州府的消息。
沈逸辰的一名忠仆匯報道:“大人,如今雄州糧價已經降到了一貫錢,基本上和大原城持平,這是州府秦知府下的命令。”
“我在州府打聽到很多消息,也有很多傳言......”然后這個忠仆將自己的見聞都告訴了沈逸辰。
秦觀到了雄州,大動作不斷,賣了四十里荒山,得錢八萬貫,力壓雄州郡王服軟,躲入深山修仙,嚴令雄州糧商降價,所有商品不得高于大原城一成,收一萬多災民入廂軍,給災民建新村。
如今雄州百姓人人夸贊秦知府是圣人轉世,親民愛民的大老爺。
這些消息讓沈逸辰聽的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秦觀在雄州做的如此風生水起。
再看看自己這邊,卻是一點場面也沒有打開。
看來真的是有差距,而且差距很大啊。
眼看災民的賑濟糧只夠六七天時間,他依舊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法,那些官吏卻在一旁袖手旁觀,等著自己乖乖就范,沈逸辰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進雄州,找秦觀救援。
沒有耽擱,也不坐車,換了一身利落裝束,騎馬帶著幾個人奔向雄州。
聽完沈逸辰的講述,秦觀淡淡說道:“我之前就在考慮,何時整頓雄州官場吏治,看來現在是時候了。”
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一場官場風暴正在雄州上空醞釀。
至于降下的雷霆會劈到誰,那就看誰倒霉了。
秦觀當即叫來一名典吏,吩咐下去,“明日視察臨安,叫推官、錄事參軍、司理參軍、司戶參軍、司法參軍隨行。”
“準備10萬斤糧食帶去臨安賑災,同時準備3萬貫錢。”
臨安只有3000多災民,10萬斤糧食足夠這些人吃一個多月,還是能吃飽的那種。
秦觀說了,這只是應急用的,以安民心,以后需要再運過去。
通知熊二,帶上2000廂軍,正好搞搞拉練。
典吏一一記下,行禮后離開去準備了,沈逸辰看秦觀指揮若定的樣子,在這一刻他終于承認,自己確實不如秦觀。
晚上,秦觀和沈逸辰喝酒聊天,就他們兩個人,洛依人只是出來敬了一杯酒就回去了,她現在可是忙得很,天天研究那些賬冊。
兩個人聊著以前的輕松日子,聊著到雄州后的各種見聞,到最后沈逸辰有些喝多了,說道:“你不知道,我這些天,一直感覺壓力非常大,就好像背后背著一座大山,那些災民嗷嗷待哺,可是那些下屬卻陽奉陰違,我卻毫無作為,以前的那些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到了地方卻發現,全都是書生意氣,做官難,做好官更難。”
秦觀能夠理解,沈逸辰這些日子肯定是被那些下層官吏欺負的不輕,所以有了厭官的心思,笑笑拍拍他的肩頭,說道:“行文,莫要失了銳氣,都是一些土雞瓦狗而已,我來給你撐腰,待到明日,將他們全部清理干凈,以后的臨安,還需要你好好經營呢。”
沈逸辰用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著秦觀,說道:“那些官場老吏,手段招數多得很,一個個很是油滑,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秦觀呵呵一笑:“明日你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