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李琟說晚上還有很多事要做,哪怕她都覺得自己的暢想十分的不靠譜,但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乖巧轉身去洗個澡。
對于修仙者、妖怪來說,清洗自身最佳、最有效的方法其實就是給自己掛一個清潔術。
哪怕是現代的很多修仙者,也都很樂意通過這種方式來代替平時繁瑣的洗漱步驟。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通過法術來完成清潔,不僅更有效、更干凈,還更節省時間。
但墨瑾萱卻被迫有著洗漱、洗澡等習慣。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
想起曾經的經歷,墨瑾萱就不禁有些后悔。
‘好可惜啊,當初如果知道變成人身,我特么#*!!’
······
總之,現在就是非常的后悔。
¥¥¥¥¥¥
不同于在瘋狂腦補、情緒波瀾起伏極大的墨瑾萱,李琟整個人的行動宛如一具莫得感情的尸體。
快速的洗了個戰斗澡之后,李琟就跨進了浴缸,仰著躺了進去,將頭擱在邊上,頂著天花板上的花紋,開始了沉思。
今天,短短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里,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在不斷地突破著他的三觀以及他本人承受極限。
但事實證明,人啊,不忍一忍、不被沖一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被塑造成什么形狀。
從剛治好大壯,漫山遍野的怪異開始往山下沖的時候,他的一切行為就更趨近于‘本能’了。
本能的意識到他必須做些什么,本能的意識到他必須站出來,本能的意識到他必須去搏命,本能的意識到在無形間他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沉甸甸的責任。
遵循本心的,他做出了行動,而這行動與他一直以來貫徹的‘無利不早起’的信條完全相反,甚至他還有一種更不要臉的感慨——在今天之前,他從未發現自己是一個如此具有正義感的優秀少年。
除了本能的行動以外,沖動也占據了大部分的因素。
如果現在讓他帶著腦子去再經歷一遍這件事,他肯定扭頭就跑,村中的人,能帶著跑幾個就是幾個,然后到最近的協會去求救。
這是他能力所及之外的事情,并且小黑山中危險無處不在,很多次他距離死亡就差億點點。
如果那花妖在剛開始就對他進行了致命的攻擊,如果那名叫做白洛的少女就是個窮兇極惡的怪異,如果沒有天方這堪稱bug的直感,如果臨江仙沒有那么多儲備陣法,如果墨瑾萱沒有提前半個多月渡劫回來······
這中間哪一個人、哪一件事出了一點差錯,那么他也就沒了。
人生直接重來。
做出這樣魯莽且無謀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而且,哪怕他付出了這么多,也并不會有人來歌頌他的功績,村中的凡人根本不會知道他付出了什么,為他們做了些什么。
恰好相反,正因為無知、不知,恩將仇報的概率反倒更大。
協會中也是如此,現在他也被貼上了莫須有的‘私藏財務’的標簽。
他也不是瞎的,看著張望曦旁邊那三名修仙者的神色,散發著的不善的靈力,他也能將他們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畢竟如果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他還做啥公司,早就被手下當傻子、競爭對手當白癡給干了。
當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的時候,除非讓他們‘親眼所見’否則做什么解釋、說明、羅列證據都是白費的。
這種堅持無論是正面案例還是反面案例,在李琟看來,都與‘不見棺材不落淚’沒有任何的區別。
都是倔,只不過一個倔出了真理,一個倔死了自己。
氤氳的玻璃以及充滿著霧氣的浴室中溫度逐漸上升,李琟給自己的頭上敷了塊涼毛巾后,繼續望天開始了他的沉思與感慨。
¥¥¥¥¥¥
感恩之心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
升米恩斗米仇。
是貪婪、依賴、疑心等等負面的心理作祟,冗雜著人性所出現的復雜的產物。
“虎子、阿四、成陽和小五呢?你為什么沒有把他們帶回來?”
回到村子里,李琟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一句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