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女兒的安危,千夏酸痛乏力的身體便涌現出一股新生之力,在兩鬼錯愕的神情下,抱著鈴萊徑直撞破障子門。
嘭!
當朦朧的亮光鋪灑在千夏冷汗滑落的清秀臉龐之際,千夏哪顆因恐懼而冰冷的心開始漸漸活躍起來,一縷名為希望的光芒在心中冉冉升起。
然而,當昏暗的叢林中影影綽綽的鬼影映入眼簾的剎那。
千夏的身體頓時僵立當場,整個人如墜冰窟,微弱的希望之光被刺骨的冰冷撲滅,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深沉的絕望。
下一刻,一股巨力從發絲間傳來,驀地驚醒的千夏第一次粗暴的對待女兒,像是寄托著某種希望般,將呆愣的鈴萊奮力推了出去。
“鈴萊,快跑!!”
凄厲的哭喊還未落下,千夏直接被扯回了屋內。
“不聽話的女人可不受人待見。”
慘叫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響起一陣頻繁的咀嚼聲。
即便被母親粗暴的推開而摔倒在地,鈴萊也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無神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漆黑宛如一張血盆大口的宅邸內。
或許就如千夏所說那般,她,只是被嚇壞了。
……
疼痛將森田成一的意識從死亡的邊緣拉扯了回來。
耳邊傳來一陣陣磨牙的咀嚼聲與熟悉的粲笑。
“粲粲,父親,你動作可真快,那我也不客氣了。”
森田成一艱難地翻轉過身,腫脹的眼睛甚至無法控制眼皮的張合。
直到廢了好大一番功夫,當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卻是千夏沾滿鮮血,絕望毫無生氣的臉龐。
而妻子身上,一個骨瘦如柴的麻桿老頭正囫圇吞棗的吞食血肉。
沒等濃重的悲傷涌上心頭,另一個鬼走向女兒的畫面出現在森田成一眼底。
“不、不要。”
“求求、求求您,放過我女兒……”
……
“啊?”
拿著長刀的鬼感受到腳踝被拽住,不由煩躁地一腳踢向森田成一。
“嘭!”
“該死的人類,你就能不能死得痛快一點嗎?快給老子放手!”
“嘭!”
當疼痛超過精神所承受的上限,一切反而變得無所謂,無論身體、遭受多少次重擊,腦袋幾近凹裂,尋常人早該死透了。
但森田成一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只是單純的,不放手的執念早已經超過生的念頭。
朦朧之間,一個完好無損置放在地板上淡紅色酒盅映入眼簾。
母親之前說過,會有叫做稀人的存在出現拯救大家。
所以……母親到最后也說謊了啊。
哪怕母親的話是假的,森田成一卻寧愿相信它是真的。
至少酒盅能夠成為心靈的寄托,寄托將死之人最后一絲希望。
“誰都好,求求您快點出現吧,救救我們,救救大家……
“求求您……”
“金錢也好,生命也好,所有的一切都能獻給您,求求您救救大家……”
意識逐漸一沉,眼前最后的光芒逐漸被黑暗侵蝕,但鬼的攻擊卻絲毫沒有停止之意,明明可以強行折斷甚至斬斷成一的手,它卻像是故意而為般,一下又一下的踢打,直至死亡。
而在無人注意之處,酒盅之內,滿溢的清酒仿佛被人淺酌品嘗般,清酒緩緩減少,最終盅底徹底干涸。
下一刻,一個被明黃光芒的高大身影憑空出現。
在兩鬼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身影一閃,雙手齊出,直接扣住兩鬼的腦袋合力一攏。
“嘭。”
漆黑的宅邸內血腥之氣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