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處于相當落后偏僻的山村,加之精神病院的前身頗受忌諱,是以一直無人打理,更不會有人翻修。
以陳清風敏銳的視力,甚至能看到倒塌下來的石塊下,還有一兩根斷裂的骨骼。
冷風一吹,明媚的陽光似乎都無法帶來溫暖。
此情此景,倒是像極了荒村、精神病院、鬼屋......那種恐怖片里最經常出現的畫面。
“只有他一個活下來了嗎?”
陳清風喃喃自語。
他能理解真空道人貪生怕死的一面從何而來,在死亡邊緣掙扎過的人,會對死亡有著更大的恐懼。
轉過一個轉角,卻是突然柳暗花明。
精神病院是依山而建的,在靠近山的那一側,有一個小小的房間,大抵是某人自己用水泥砌成的。
能隱約看出一些不久遠的生活氣息。
幾株常青的植物,被種在了房間旁。
總算為眼前的荒涼平添了幾分綠色的生機。
而在房間后,有著一塊又一塊的簡陋墓碑,有的是一塊石頭,有的則是干枯的木柴,密密麻麻的闖進了兩人的視線。
但在每一塊墓碑上面,都刻著一個名字。
“幽靈?”
陳清風皺起眉,空氣里彌散著一種幽靈特有的氣息,但卻很淡。
“不對,是幽靈消散后的氣息。”
恍惚間,靈感敏銳的陳清風,看到了片段似的畫面。
面白無須的男人,守在病院里,和一只只死去的幽靈交流。
直到它們怨氣消散,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今天送走了院長大叔!終于不用看他吹胡子瞪眼了。’
‘芳姐果然還是很喜歡貧道啊,都不舍得走呢!’
‘.......’
每有一個幽靈散去,真空道人就會在地上插下一塊墓碑,并刻上它的名字。
幽靈們有時候一天消散一只,有時候一個星期消散一只,有時候則是兩三個月......沒有規律,也不可能有規律。
真空道人就這樣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曾經的病友、醫生、護工......
轉眼便是七年。
最后離開醫院前,他沖著眾多墓碑揮手,燦爛微笑。
“放心吧,貧道我會活得久久的,連帶你們的那份一起。”
說完這句話后,畫面仿佛泡沫般被戳破,一切消散如煙。
陳清風重新回過神,神色又是一陣恍惚。
在這樣的冬日,周遭光禿禿的樹木,意外的抽出些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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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國。
日野彩香也光榮的成為輪椅一族,左邊的眼球明顯不太自然。
她再也不能穿上從前酷愛的黑絲和高跟鞋,也只能穿長袖的衣服。
一只義眼、一條義手、一條義足。
劍客的整個腦袋都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哦不,是他全身都被包得和個粽子似的。
可都這樣了,他那被繃帶包著的手上,還是拿著一把長劍。
不過與其說是“拿”,倒不如說是“插”在那里。
倒是給這肅穆的葬禮,增添了一兩分黑色幽默。
眾多名古屋分部、東京分部的超凡者,還有部分守夜人們,皆是出席了這次葬禮。
在青野他們后面一批進入古老國度的超凡者。
除去守夜人中的眼罩男之外,兩個分部還派出了一部分最精銳的超凡者。
而他們當中,只有極少的一部分幸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