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其他人都沒有回來,只有她老媽在宿舍里,而且正在偷吃菜。
寧衛華把閨女放下來,哼哼道:“好啊,媳婦,難怪每次輪到你打飯,菜的分量都會少些,原來是被你偷吃了。”
福寶也插著腰,生氣道:“今天罰媽只許吃飯,不許吃菜。”
林淑蘭被抓包,整個人都呆住了。
心里那個后悔呀!
以前都是在路上偷吃的,這次難得自家男人和閨女都不在,她第一次在宿舍偷吃,就被發現了。
于是,寧衛華和福寶大快朵頤吃著香噴噴的紅燒肉和剁椒魚頭,只有她可憐兮兮的吃著白米飯。
今天輪到寧衛華洗飯盒,吃完飯,他拿著三個飯盒去外面走廊的水池里清洗。
屋子里,福寶見自家老媽鼓著臉,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她拿出書包里的大白兔奶糖,湊上去,剝開一顆,塞進她媽的嘴里。
嘴里甜甜的奶香味彌漫,林淑蘭眼睛一亮,立馬把生氣的事給忘了,開心的不得了。
福寶很公平,把剩下的十八顆奶糖分成三份,每人六顆。
等寧衛華回來,也跟著娘倆一起躺在床上嚼奶糖。
宿舍里其他七個人都是單身漢,天氣越來越冷以后,他們中午很少回來。
現在宿舍里只有一家三口。
寧衛華雙手枕著后腦勺,懶洋洋道:“福寶,上學開心嗎?”
福寶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挺沒意思的,爸,我不想上學了。”
“哦!”寧衛華隨口應了聲,又猛地坐起來,“啥,你不想上學了?”
福寶點頭,“老師講的都是我學過的,覺得好沒意思。”
寧衛華說的嘴巴都干了,一翻苦口婆心的勸說老半天,可惜福寶完全不領情,就是鬧著不肯上學。
他總算有點理解寧奶奶當初的心情,真想揍這個不聽話的小屁孩一頓。
揍是不可能真揍的,他實在沒辦法了,看向自家媳婦,希望她能說兩句。
但是林淑蘭一點也不關心父女兩的談話,自顧自的吃著久違的奶糖。
自從搬進這個集體宿舍,她都好長時間沒有吃閨女兌換的零食了。
林淑蘭不滿道:“她爸,咱啥時候能從這個小宿舍搬出去,不說別的,這個單人床也太小了,我連翻個身都不行,冬天還好,咱擠在一起暖和,到了夏天,咱一家不得熱死啊!”
聽到她媽的話,福寶眼珠子一溜,狡黠道:“爸,要我繼續上學可以,你必須也要去上夜校。”
“啥?”寧衛華震驚了,指著他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道:“你爸都一把年紀了,你讓我去念書!”
福寶湊上來,拍馬屁道:“爺奶那才叫一把年紀了,我爸年輕著呢,哇!這么英俊瀟灑的男人竟然是我爸爸。”
寧衛華瞥了閨女浮夸的小臉一眼,嗤笑道:“拍馬屁也沒有用,我是不可能去念書的。”
福寶垂下小腦袋,聲音低落道:“我的新同桌楊小花同學,她媽媽是采購部的干事,爸爸是食堂的工人,他們在家屬區那邊住著一室一廳的大房子,我希望咱家也能住那樣的房子。”
寧衛華一愣。
看了眼難過失落的閨女,心里有些煩躁,試著講道理,“就算爸去上夜校也不一定能考上正式工,而且礦場的房子緊張,就算我成了正式工,也不一定能分到家屬區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