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瀾說不定是找她有事。
她有必要親自去往一趟凡間。
雖然……
雖然她此刻并未有什么去一趟凡間的勇氣。
但……
她畢竟承諾過葉雨瀾。
俗話說得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身為天界的上神，就更是如此了。
“可……”若音皺眉，有些想勸白柒別去。
但是吧……
唉。
她輕嘆一口氣，終究沒將勸白柒的話說出。
容遲鄞一事對于白柒而言影響有多大若音是清楚的。
倘若白柒是因為放不下容遲鄞才去的凡間，那她即便是攔著，那也沒啥用處。
既然如此，那還是隨著她去吧。
白柒伸手拍了拍若音的肩膀，安慰她自己不會亂來的后，便對著若音和盛止汐道別：“我要去一趟凡間，你們就先回天界吧，等我回來之后，我再去天界找你們。”
若音無奈地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
幾十年過去，凡間的差別還挺大的。
京城比幾十年前更加繁華了。
看著這有幾分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凡間，白柒的睫毛不由得輕抖了兩下。
她那不怎么聽話的大腦，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片段以及想法出來——
容遲鄞的轉世……
是否也在這京城之中？
白柒閉上眼眸，將自己那些涌上心頭的思緒統統撇開，而后腳踩著祥云，直接沖著葉雨瀾的方向去。
她來凡間只是為了來兌現與葉雨瀾的諾言罷了。
其他有的沒的，就不該亂想。
葉雨瀾身處在寧家大宅之中。
寧家的府邸與之前的差別倒也不怎么大，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比幾十年前多了些更科技的東西，除此之外……
還是那個模樣。
白柒沒敢多看一眼寧家的院子，直接掩去自己的身形，靠著感覺去往了葉雨瀾所在的房間。
出于禮貌，白柒上神并未直接進入葉雨瀾的房間，而是伸出手，敲了敲房間門。
直到聽到一聲蒼老沙啞的“進……”后，她才進入了房間。
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時，白柒不禁微微一愣。
她愣了約莫有兩秒，才反應過來床上躺著的，是葉雨瀾。
此時的葉雨瀾，與幾十年前的，差別極大。
只見床上的葉雨瀾白發蒼蒼，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不過也是。
她現在畢竟是一名凡人。
凡人總歸是逃離不出生老病死的。
即便是昔日的蛇族公主。
“您來了？”床上的葉雨瀾看到了出現在房間的白柒，她輕輕彎了一下眼眸，一張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笑意。
白柒點點頭，向前幾步，握住了葉雨瀾朝自己伸來的手：“嗯。”
她能感覺得到，面前的葉雨瀾早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時候了。
用不了多久，葉雨瀾便要死去了。
她抬眸用神識掃了一遍寧家整個別墅，并未發現到寧季辰。
察覺到這點，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季辰他在一年前去世了，”葉雨瀾淡淡笑了笑，問白柒：“您剛剛是在找他嗎？”
雖然已經發覺到了寧季辰可能死了，但在聽到這句話時，白柒還是怔了一下。
雖然她一直清楚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但如今……
看著面前蒼老的葉雨瀾以及剛得知了死訊的寧季辰，白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也在這一刻，她總算是明白，于她而言轉瞬即逝的時間，對于凡人來說，意味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