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小女孩過了許久，白柒才憋出一句話：“行了，你起來吧。”
小女孩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她：“那……那我是能服侍您了嗎？”
仿佛白柒說“不”，她就要一直跪到她同意為止。
白柒淡淡掃了她一眼，往殿內走去，淡淡道：“嗯。”
罷了。
再破格幾次吧。
看在她還是個小孩子的份上。
若她跟在她身邊，想必聞堯也沒法拿她的性命威脅她。
這樣反而會好很多。
小女孩欣喜萬分，連忙從地上起來，并走進殿內，而后她轉身將門關上，非常乖巧地手疊著手放在小腹前，一副絕不打擾到白柒的模樣。
白柒回頭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她那膝蓋那處磨損得嚴重的布料，一看平時就沒少跪。
白柒微不可見地抿了一下唇，而后淡淡道：“以后不必下跪，本上神沒有被人跪的癖好，若是你再跪我一次，就卷鋪蓋走人吧。”
小女孩聽得一愣，等到反應過來時，她下意識地就想跪下聽命，在膝蓋微屈下去時，她猛地回過神，及時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她點點頭：“好、好的。”
白柒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問：“你叫什么名字啊？”
同住一個屋檐下，總得知道一下名字吧。
小女孩明顯是沒想到堂堂天界上神，居然會主動問自己的名字。
問自己這個底層魔族的名字。
她有些惶恐，緊張得舌頭都捋不直：“回、回上神，我名叫煙兒。”
白柒挑挑眉，沒再說話，而是坐回了床上。
煙兒小心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猶豫許久，才鼓起勇氣對白柒說：“您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了！”
魔族總說白柒上神有多恐怖。
說她冷血無情，殺了無數個魔族。
還說她把花如魔君押上了誅仙臺，親自行刑處死了花如魔君，手段極其殘忍。
然而……
她卻不怎么認為。
她覺得白柒上神長得很好看。
同時心地也很好。
一點都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可怕。
白柒上神是第一位，讓她不需要跪地的人。
她是魔宮中最低賤的小宮女，無論是誰見著她，都要往她身上啐幾口的那種。
她習慣跪地了。
因為那是能保住她的命。
那些貴族，那些等級高的宮女，在她跪地求饒時，都會繞她一命。
雖然留下一命的后果是承受可怕的刑罰，但那遠比丟了命的好。
而現在，她是第一次，被人要求不要跪地。
準備躺床上不搭理煙兒的白柒上神聞言：“……”
她皺起了眉毛。
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夸她善良，她實在是覺得稀奇極了。
她好笑地坐直了身體，懶洋洋地依靠在床頭后，瞇起眼睛打量著那小女孩，嗤笑一聲后，說：“你知道本上神殺了你多少同胞嗎？你居然說我善良。”
好笑。
實在是好笑。
她自己都不覺著自己善良。
現如今居然有小孩子說她為人善良，實在是神奇。
她不過是有點良心罷了。
覺得她只是一個小孩子，命不該絕。
只是有點良心，居然也能被這小孩稱贊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