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兩人的劍法互不相讓,正在馬上斗得酣暢,后方喬錦衣已追趕上來,因著所處的位置,她打馬而過,直接將慕容以沫身后的羽箭奪了過去。
慕容以沫暗呼不好。
歷來的規則,每人身上僅限攜帶一支箭,若羽箭射盡而金葉未中,則視為出局,被人奪了羽箭,便更是如此。
慕容以沫遂不再阻攔容境,她利利落落收了劍,打馬行出了圍道。
容境拱手,“多謝。”
慕容以沫輕笑,“下一場再討教容大小姐劍法。”
這一時,場中只剩下容境與喬錦衣,因是當先,喬錦衣已對著那片高懸的金葉射出了一箭。
只是容境趕來的快,她眼見喬錦衣的箭出弓弦,準頭兒瞄得分毫不差,千鈞一發間,眼疾手快摸出腰間一枚銅錢,對著那羽箭擲了出去。
這一刻,校場內一片靜默,所有人的心無一不隨著那枚銅錢而去,近乎忘了喘氣。
看臺上的洛瑕更是手中一緊,連茶盞中的燙水溢出來,燙紅了他嫩白的手背,他都毫無所覺。
直到,場中傳來“叮——”的一聲輕響,那枚銅錢觸碰到羽箭,生生轉了羽箭方向而發出聲響,他才落下懸著的心,緊抿的唇微微一松。
遙看去,金葉子仍飄搖在半空中,喬錦衣射出的羽箭隨著容境擲出的銅錢一道,在它側方不過一尺的位置,黯然墜地。
“干的好!”不知是誰發出了這一聲贊嘆,整場隨之嘩然。
場中剩下的容境和喬錦衣,此刻的手中都還有一支箭,比試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喬錦衣的面色沉了幾沉,她凝起神,揚鞭朝容境劈過去,出手狠厲。
容境不曾掉以輕心,她軟劍靈活,并未因對方使鞭而掣肘。
兩人片刻間過了十來招,容境不急不喘,喬錦衣卻因急于求勝而亂了陣。
不多時,喬錦衣氣勢漸弱,明顯不敵,她看一眼不遠處高懸著的金葉,心中不甘,生出一計。
眼前,容境手中的劍再度襲來,她突然大呼一聲,痛苦之色溢于言表,身形也隨之放軟,一副受了傷的搖搖欲墜之態。
容境見狀忙收了手,反沖的力道不小,她堪堪穩住自己,方欲看顧喬錦衣狀況,不想喬錦衣抽出一柄暗藏于身的短刀,朝著她直面而來。
她驚見利刃鋒芒,仰身閃避,可事出突然,還是顧不了周全。右側的手臂被那短刀劃過,一陣疼痛,鮮紅的血已流出來,浸染了她如雪的白袖。
看臺之上,洛瑕的心驀地一跳,她的手臂……
不知心間這股子疼惜從何而來,他只知道,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他已起身奔到圍欄之前,睜大了眼睛緊緊注視著場中。
容境與喬錦衣的爭先,本來就要取勝,誰料喬錦衣不顧顏面使了詐,反而傷到容境,四方圍觀學子皆為此不平。
喬錦衣卻只做不知,趁著容境緩神的片刻,夾緊馬腹疾馳向終點,漸近時,她瞄準金葉的圓孔,挽弓發箭。
一支羽箭在此時破空而來,直直朝著金葉中央,不容置疑地射下了它。
這支箭的箭尾飾以白羽,竟不是喬錦衣攜帶的黑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