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也是那些探子入臨安城的第二日,眼見那些突厥探子絲毫未曾放松警惕,反而為了盡快離開只做一夜休整便要啟程,容無逸不再耽擱。
她連夜與容老城主一番計較后,直接喚了還從未經手過這些事情的容境,予她一百金吾衛,要她當即行動,去這些探子下榻的旅店,命令是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對容境而言,這事情出現的突然,明明前一刻,她還因右手臂的傷不能練劍,轉而去溫習陳先生昨日講授的詩篇,下一刻,她就被推上了刀光血影的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茲事體大,她沒有慌忙,先是沉著冷靜地出現在一百金吾衛面前,又分毫沒有拖沓地將一百金吾衛兵分四路,要她們從四個方向暗中向旅店靠攏,繼而一聲令下,對旅店中枕戈待旦的突厥探子發動了突襲。
這一次捉拿,宛如甕中捉鱉,那些突厥探子再如何警惕,睡夢中忽然遇襲,也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這一行人二十有二,其中二十一人死于金吾衛刀下,只余一個武藝甚是不俗的,竟突破金吾衛的包圍,攜著邊鎮防御圖逃了。
這一番剿殺,自然無需容境動手,她守在外圍,掌控著場中的一切,自然也漏不掉那竄逃而去的一個。
吩咐了金吾衛的侍衛長處理好尸體,她帶上容襄,循著那逃跑的探子追去。
那探子不僅武藝高強,還頗有幾分智謀,雖然受了傷,容易留下痕跡,但依然一路往鬧市去,欲趁著人多躲避容境的追殺。
容境緊緊跟著,幾次眼看就要追上,卻還是叫那探子狡猾逃了。
終于到得一條長街,街上熙熙攘攘,往來車水馬龍。
容境熟悉臨安城的每一條街道,又在先前見識了那探子的精明,知道一味追逐并不能得手,遂略停了腳步,抬眸看看四周,很快對那探子能走的路線有了大致了解。
她對身后的容襄指一條路,又轉身自顧踏上另一條路,果然沒過多久,兩人再次相遇,中間圍了那無路可逃的突厥探子。
那突厥探子自知死路,卻轉眼一看,霎時計上心頭。
一根銀針從她手中飛出,不是朝著容境,亦未沖著容襄,反而直直往那街邊一輛緩速駛來的馬車而去。
一聲針刺入骨肉的細小聲音過后,拉著那輛馬車的駿馬仰天長嘶一聲,抬起前蹄狠狠狂奔了起來。
看時,竟是那銀針不偏不倚,正中馬匹的左眼。
容境眸底一沉,容襄顯然也意識到了,那輛被驚的馬車,正是一早容府派出去,接送洛瑕的那輛。
馬失單目,痛不能忍,此時狂躁地橫沖直撞,早將原本駕馬的車婦甩了下去,眾人四下躲避,突厥探子趁亂而走,這一次,竟連血跡也沒留下。
“去把白瀾夜叫來。”容境眸色愈深,沉聲吩咐。
容襄得令而去。
容境沒有絲毫猶豫,旋身騎上了那匹狂馬,她精通御馬一道,此時縱然心急,也耐了性子去安撫那馬,哪知那馬絲毫不為所動,竟似著了魔一般,兀自狂奔不已,東闖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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