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見他默然,又想起自己在書院正門前看到的一幕幕,他在另一個女子面前巧笑倩兮,他要另一個女子為他尋芳探花,他緊緊扯著另一個女子的衣袖不放……
一時,心間的怒意,再抑止不住。
可她明明已怒極了,望著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卻還是說不出“放手”兩個字。
她在害怕,害怕她一說出來,他就真的放手了。
他在此時輕抬了眸,低聲道:“境姐姐,我真的想不到還有什么沒說,不如您來問我,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氣,頷首道:“好。”
他小心地笑一下,“您說。”
她眸底深了深,極輕地道:“你,喜歡她?”
他明眸清透,無一絲閃躲地輕搖首,“不喜歡。”
她袖下的手微微一松,續道:“你與她說話,只是為了拖延些時間?”
他點頭,“我只是,想讓白姐姐和梨衣把話說清楚。”
她轉眸看他,淡聲道:“過來。”
他沒舍得松開她的衣袖,只近前來兩步,站到了她身邊。
她抬手撫了撫他的面頰,又似存心般,在那上面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繼而輕道:“白瀾夜身為白氏少主,若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搶不過來,那也不必在道上混了,何須你如此為她費力。”
“你眼里,只要有我就夠了,明白嗎?”
她言罷,鳳眸輕合,身子微微一歪,便往一側倒去。
他忙出手將人扶到了自己懷中,急喚:“境姐姐?”
她靠在他身上,唇角若有若無,勾起了一個極小的弧度,喃喃道:“我累了,小小讓我睡會兒。”
他唇角輕輕一抿,趁著她閉眸,悄悄抬起手,小心地蹭了蹭她長而卷的羽睫,不由低低一笑。
其實他眼里,入目別無他人,從來都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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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位于江南靠東,臨東海。
而今東地戰事已起月余,原本的漁陽城守將林子謙,不敵突厥與羌人的聯合進攻,十日內連失四州,發八百里急報入帝京告急。
圣人連夜降旨,急召北關守將威遠大將軍洛明仁赴漁陽,全權接管漁陽守衛,又命榮國公蘇宇快馬趕至北疆,暫統北地兵馬。
只是,東地戰事已見敗績,失陷四州的流民入不得漁陽主城,只能爭相南下往江南三城,臨安最靠東,沒幾日,就成了流民聚集的重地。
流民一多,賊寇便要四起。
臨界的各州州府都已按照容無逸的指示,提早做了應對準備,全力清剿匪患,接納安置流民,事情處理的及時,大批流民的到來對臨安城影響不大,臨安的繁華一如往昔。
唯東安州快馬發來急件,說是有一支流民自成組織,占山為王,不時掠奪糧食牲畜,侵擾東安百姓,州府已組織五次圍剿,卻皆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