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道:“南安之南,可見南山,其有長松大柏,茂竹奇花處,可尋薤葉蕓香,人口含一葉,則瘴氣不侵。”
他說的,是前世秦淮記述于《藥草匯編》中的文字,秦淮將這書送與他,是十二年后,而在秦淮之前,無人知曉薤葉蕓香之名,更莫說知其藥用。
前世,秦淮曾效仿上古神農氏,親嘗百草而得《藥草匯編》,可謂千辛萬苦,如今他借著重生盜用了,實在對不住秦淮,可眼下,他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知道容境一定會去東安州,一定會入那山,他不想她有事。
容境聞得他言,沉吟片刻,“我去想法子說服祖母,今日,我們就動身去南安,找薤葉蕓香。”
洛瑕點點頭,“我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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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容境一襲月白散裙,騎著那匹通體烏黑發亮的烏騅馬出現在了洛瑕面前。
她停馬在他面前,側身下馬的動作極為優雅。
不及他有什么反應,她輕挾了他的身子,將人穩穩扶上了馬背。
這是洛瑕前世今生,第一次坐在馬上,經過了最初的猝不及防,他此時端坐其上,輕抿抿唇角,小心地撫了撫座下烏騅馬黑亮的毛。
“境姐姐,它看起來很溫順。”他輕輕出聲,眉梢微挑間,透著淡淡喜悅。
容境低笑了一聲,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到身后,道:“這馬認主,若非我親扶你上來,恐怕連它的身都近不得。”
她身上特有的冷茶香縈繞在他鼻端,清泠泠的,少一分則淡,多一分則濃,極好聞。
他悄悄彎了彎唇角,又想到什么,低聲問:“只有我們兩個嗎?”
她傾身去牽馬的韁繩,雙手便將他環在了懷中,微微側首,臉頰便貼到他如云似錦的烏發,她不動聲色,又輕輕在那上面蹭了一下,口中淡道:“人太多了容易張揚。”
他點點頭,“那,咱們走罷。”
她揚鞭打馬,輕輕對他道了句,“小小坐穩了。”
他微愣的功夫,座下的烏騅馬揚蹄而起,驚起地上片片落葉。
騎馬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整個人仿佛置身疆場,灑脫快意,舍我其誰。
他這般想著,不由側首看看身后的容境,只見她鳳眸直視著前方,眉若遠山,薄唇輕抿,神態從容肆意,胸間勝券在握,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概在。
“喜歡嗎?”她薄唇輕啟,似無意般問出了這三個字,卻也不知問的是喜不喜歡騎馬,還是喜不喜歡她這個人。
他悄悄收回視線,仔細嗅了嗅她身上清泠泠的冷茶香,低聲道:“喜歡。”都喜歡,對她這個人更喜歡。
她眼角微挑了挑,“不如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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