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公子曾識得沈某否?”不由地,沈縈遲疑著開了口。
他淡淡搖首,“沈貴女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前面再沒幾步,就是聽風院中東西二席的分路口,他不想與她多言,更一點也不想與她再有任何牽扯。
沈縈卻微挪步,到得他面前,道:“洛小公子留步,沈某前來,實是仰慕洛小公子一手好字,不知小公子可愿賞臉,應沈某之約,同去觀摩寒徑山中前朝書法大家歐陽先生撰寫的碑文?”
洛瑕面無波瀾,開口便要回絕了。
身后一個淡淡的嗓音卻先他一步,道:“沈貴女好意心領便罷,這赴約,就不必了。”
看時,是一身水色竹葉紋散裙的容境,正一步步往宴席處走來。
她顯然是換過了衣裳的,先前在假山處,她月白散裙的身影還一直縈繞在他心間。
可她不是說了還有事嗎?怎么又來了聽風院?
沈縈見了容境過來,又聞她所言之語,微蹙了蹙眉,只是她到底是容氏大小姐,沈縈不敢不敬,當下只得壓了不滿,道:“不知容大小姐這是何意?”
容境對她看也未看,只停步在洛瑕面前,道:“是祖母囑咐我過來看看你。下次再有人這般煩擾,只管叫人來趕走就是了,明白嗎?”
她言罷看一眼沈縈,“沈貴女若無它事,可先行了。”
沈縈手間緊了緊。
洛瑕隨即道:“多謝沈貴女好意,只是書院課業繁忙,我實在抽不出空閑。”言罷,他看向容境,微抿了唇角,“境姐姐,您是還要出門嗎?”
容境頷首,“我來看看你,這就該走了,只是聽祖母說起,小小的字很好看。”
洛瑕微垂了垂眸,認真道:“我沒有的,您的字才是正氣凜然,極有風骨,我和您還差的很遠。”
容境不置可否地勾勾唇角,“生辰快樂,小小。我這就走了。”
洛瑕點點頭,“您路上小心。”
容境微頷首,轉身而去。
另一邊,沈縈看著二人旁若無人地對話,心間生出幾分不悅。
明明今日的生辰宴,她才是眾貴女中最出風頭的一個,自身又是大學士沈正之后,要想對哪個公子示好,分明該是很順利的,可偏偏來了容境。
身份尊貴不講,就是才學,也絕對在她之上,讓她如何不羞惱?
此番,更是在洛瑕面前,被容境下足了面子,她由是更添了氣悶。
眼見這一時容境離開了,洛瑕也轉身便回了席,兩個都對她視若無物,她強壓下心間的羞憤,出得聽風院,直接回了沈府。
而提前離席卻不與主人家言,這在臨安,是對主家賓客都極不敬的做法。
只是席間來往人多,發現了沈縈離開的并無幾個。
倒是方雨晴性子活泛,想起了什么便高聲問道:“越姐姐琬姐姐,剛剛誦詩最好的姐姐是走了嗎?晴兒都好久沒見她了,本來晴兒還想向她請教詩詞的呢!”
這一語落下,眾人都隨之往沈縈先前的席位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