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三四個這樣的小攤位,洛瑕輕扯一下容境的衣袖,停步在了其中一個面前。
攤主的招呼十分熱情,“不知貴女公子喜歡什么樣式的便箋,二位看上了盡管說,都便宜賣。”
攤主說話的功夫,洛瑕已伸手拾起了早前看中的那張便箋,那是一張淡雅水紅底色,左上角一串丁香色鈴蘭花的便箋,很別致,放在鼻端有一股淺淺的淡香。
他抿抿唇,看向一旁面色平淡的容境,小心道:“境姐姐,您不選一張嗎?”
她視線落在他精致的眉眼間,淡聲道:“要和你一樣的。”她說著轉向攤主,“兩張,多少銀錢?”
攤主笑著道:“二十枚銅板一張,兩張就收您三十枚銅板。”
容境默了默,她向來不帶銅板,僅有的幾枚在腰間放著,也是用作暗器,以備不時之需。
洛瑕見她不做聲,不由抿唇輕笑了下,然后放下手中的便箋,解了自己腰間的荷包,仔細數出三十枚銅板,遞到了攤主手中,道:“您清點一下,看夠不夠。”
攤主笑著接過,直接丟進了一旁放銅板的紙簍里,道:“小公子親自數的銅板,咱們自是信的。二位這便提筆寫吧?”
洛瑕點點頭,微轉了眸去看容境,低聲問道:“境姐姐,我們一起寫,好不好?”
容境拿了便箋,“好。”
荷花燈的祈愿講究天知地知自己知,否則便難得圓滿。
因此當下,兩人各到了攤位的一側,同時提起了筆。
她一手標致的正楷端方凜然,寫的是:愿我余生皆有你。
他一手漂亮的小楷雋雅清逸,寫的是:愿你余生皆勝意。
然后,又同時放下了筆。
這般默契的同時提筆,同時落筆,認真折疊便箋的兩人自是不知。
倒是一旁全然看在眼里的攤主對此暗暗稱奇,只是她一個外人不便多言,面上便未顯露什么。
待各自折好便箋,洛瑕仔細端詳了這以丈二宣所制的荷花燈,誠然,其精致難得自不必多言,就連輕巧玲瓏也是獨一份的。
不愧為即墨先生絕品。
想著,他輕抿了抿唇,仔細地將折好的便箋放入了燈芯。
容境已立在一旁,他走到她身邊,輕抬了眸,“境姐姐,我好了。”
她點點頭,兩人來到太明湖畔,臨著湖邊近處的淺灘,輕輕將荷花燈放了上去。
只是不料淺灘濕滑,他起身欲往回走的瞬間腳底打了滑,身子一歪便要往水中傾斜。
她匆忙出手攬住了他的腰身,往回帶時,情急之間有那么一個瞬忽,似有一道輕軟溫涼的觸感自她頰邊劃過,極適意。
她微怔了怔,手中仍下意識地緊緊攬著他,一時忘記了松開。
他在她懷里,輕顫著羽睫緩緩張開眸子,眼前的女子雅容如玉,她瓷白的面頰曾在那一瞬間貼著他的唇瓣輕輕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