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初下意識地點了頭,容境現在確實很忙,他去尋時,她正一邊聽賬房報賬,一邊看著官府文書,外面還有三四個候著的人,要等著她一同議事。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放下手頭的事情,起身走出書房來見了他,仔細詢問過事由,得知并非洛瑕出事,方才接了字條回去,又立時伏案,疾筆而書。
不過,面對著洛瑕,他又搖了搖頭,道:“小公子放心,大小姐說會來,就一定會來的。”
洛瑕看他一眼,抿了抿唇,低聲道:“拾初,我,是不是給境姐姐添麻煩了。”
拾初躬躬身,認真道:“依奴之見,大小姐看到您的消息時,是帶了笑的。”
洛瑕低低眸,若有所思道:“你先下去罷。”
拾初福身告退。
夜幕低垂的時候,竹意居高高的院墻頭飛快閃過了一抹白衣身影。
接著,一個豐神俊秀的女子翩然落地,她神態散漫,一身風華不掩,縱是行了翻墻而入的宵小之舉,輕抬步子的行止間仍如閑庭信步,落落坦蕩。
拾初一早便留意著墻頭的動靜,見她到了,便輕點頭,隨意尋個由頭支走了寧初——洛瑕回府后蕭氏指派來照顧他的一等侍子。
按理,兩個皆是洛瑕身邊的一等侍子,拾初并無名位上的高人一頭,只是洛瑕素與拾初親近,凡事都是拾初吩咐安排,寧初開始也有不愿,可時候長了,難免成為習慣。
寧初一離開,拾初也福福身,安靜退了下去。
洛瑕此時,正手拿針線,在燭臺旁繡著什么。容境走來時,他眼前的光微微一暗,手中的針線活便停了下來。
鼻端彌漫起熟悉的冷茶香,他輕抬眸,喚了聲:“境姐姐,您來了。”
她微頷首,淡問道:“在繡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針線和繃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角,低聲道:“沒什么的。”
她輕輕“嗯”一聲,并不細問,只又道:“明日便要為將軍府題匾了?”
他點點頭,認真地看向她,“您可抽得出空閑嗎?我聽說,您最近與容姨母學著理事,每天都很忙。”
幽幽燭燈下,她逆著光,唇邊似有笑意,淡聲問:“定的是幾時?”
他細細想一瞬,道:“母親說,題匾要在酉時正始,然后送去鐫刻裝裱。”
她輕頷首,“我知道了。”
話音落的時候,扇窗外有風吹來,掀起了她漆黑如墨的發,一縷發絲拂過她的面頰,合著燭光映出的陰影,為她本就波瀾不驚的如玉雅容,平添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而她感受到夜里料峭春風裹挾而來的絲絲涼意,不由踱出兩步,微凝凝眉,伸手合了那窗子,口中道:“夜風涼,往后這窗子,夜里就莫開了。”
————
致謝,一輩子。。的約定,桑桑回來了,兩位小可愛的打賞~
最近單位軍訓,實在時間太緊,訓練太累,所以暫時維持每天一更,愛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