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點點頭,“將軍府的馬車就在外面候著,我不會有事。”只是,腹間的那股子時不時的抽疼卻是真的。
可這話,他在喬筠衣面前,是斷斷不會開口說的。
喬梨衣拉了喬筠衣的袖口,兩人下樓去了。
洛瑕這才微微放松,將大半的身子輕輕靠在了雅間的門框邊,道:“拾初,先扶我進去。”
拾初忙上前來將洛瑕扶好,之前礙于外人,他不便多言,此時人走了,他才道:“小公子可是來了初潮?”
洛瑕腹間又痛,艱難地點了點頭,由他扶著往雅間內去,卻不料,身后寧初低低一聲驚呼,繼而小跑著來到洛瑕身邊,道:“小公子,衣裳后面已沾上了。”
拾初俯身去看,果見洛瑕后面,霜色的直綴上點點血跡,因著衣裳的底色淺,那一點點鮮紅明顯極了,“這可怎么辦,今日馬車是剛按規制定做的,還沒來得及備可換的衣物。”
洛瑕坐回案前,蹙眉道:“我這樣子是沒法下樓了。這樣,你先到外面鋪子去,隨便買件干凈的衣裳。”
拾初點點頭,小跑著去了。
寧初已喚人上來一碗姜湯,道:“還是熱的,小公子慢著喝,先暖暖身子。”
洛瑕抬手接了,正往口邊送,雅間的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露出一張清雋俊秀的女子臉龐。
她口中道著:“芍藥花……芍藥花,嗯,就是這間了,我就是從這間路過時,聽到的。”
洛瑕聞言一頓,抬眸去看,那女子已毫不避諱地走了進來,見到他便問:“這位公子,可是先前提起用芍藥花根莖以止血活絡的人?”
望著這女子一步步靠近,洛瑕不聞其他,只自顧怔然著,念出了她的名諱。
“秦……淮。”
是較七年后,還略顯稚嫩和書生氣的秦淮,還沒有那么通情世故的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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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她那本《藥草匯編》中論述的種種藥理藥方,恐怕往前無人能通識其中的所有草藥,往后更幾十年都不會有人能超越。
此外,她還是他前世黯然無光的日子里少有的一抹溫暖,是教授了他今生所知所有藥理的人。
不由便要想到那時,他三兩日里便要挨上一回沈縈的責打,每每落得一身青紫,還有日漸虛弱的身子。
還記得第一次腹痛難忍來到秦氏醫館,他戴了粗布面紗,遮住雙眼以下,又趕得巧,正碰上秦淮坐診。
而秦淮甫一搭上他的手腕把脈,便不自覺皺起了眉,冷聲問:“你妻主呢?”
他垂著眼,“秦醫師,您看著開方子吧,藥材……不要太名貴的。”
秦淮隔著那層薄薄的面紗看他,微嘆了口氣,“你身子虛成這樣,這月余內萬不可再過度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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