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瀾夜一時無言反駁,容境說的,似乎挑不出錯,不過……
“聿修啊,這緞子我收回來,如你所知,也擺在鋪子里賣了幾日了,奈何購者寥寥,我才來找你幫忙。你一下子讓我去全收了,賣不出去可怎么辦?當地民生是照拂了,那是全賠咱們兩家手里了呀。”
容境似笑非笑,“我坑過你?”
白瀾夜搖搖折扇,細想了片刻,“這……倒是不曾。”
事實上,她跟著容境混到現在,哪一次可都是連本帶利賺回來的。
容境遂淡道:“那就按著我說的去做罷。給你七日之限,能收盡收,現銀不夠的話,只管到聚升錢莊去支取。”
“那就……全憑大小姐您吩咐。”白瀾夜說著,裝模作樣地抬手作了一揖。
容境:“德性。不要大張旗鼓,免得讓旁人察覺了。”
白瀾夜嬉笑,“小的明白,這就出發,去為您效力呀。”
容境頷首沒再言,低眸又看起了案上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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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大將軍府,世安苑。
從香河田莊回來,洛瑕開始著手另一件事,而要做成這件事,首先,得有足夠的銀子。他遂喚來虛竹,讓虛竹盡快將他小庫房中的現銀清點出來。
虛竹很快便拿著賬冊回來,道:“小公子,咱們手中現銀委實不多,統共只得一千二百兩。”
“倒是玉器珍玩,珠寶奇貨,四成出自城主府,四成是咱們夫人帶回來,剩下二成您這些年生辰的隨禮,皆為極品,隨便拿一樣,都可置換大量現銀。”
“是以,小公子若有急用現銀處,奴這就去安排。”
洛瑕接過賬冊看看,道:“那就請虛竹爹爹看著,從生辰隨禮中挑出來兩樣,要一萬兩現銀,越快越好。”
虛竹應是,轉身待退時,又被洛瑕叫住,問虛竹道:“不知付管事近來,身子可有起色?”
虛竹回道:“那邊倒是還沒什么消息傳過來。”
洛瑕凝凝眉,“這樣……”算起來,付允若及時服藥,也該用了五日了。
虛竹又道:“不如,奴今日派人去問問。”
洛瑕搖搖首,“罷了,先去辦這件事,付管事那邊,不急于這一兩日了。”
只是付允那邊沒好消息的話,他手邊能用的人,就明顯不夠。
虛竹管賬,素日里并不輕松。
拾初寧初又是未出閣的年輕男子,不能隨隨便便拋頭露面。
他們三個都不行,他就沒了一個可用的。
找洛明仁和蕭氏要人并非不可,然他們剛回臨安,手下可信的也多是軍中將士,這就與他要做的事情大相徑庭,是不能隨隨意意便用的。
想來想去,似乎,還是找容境借個人比較靠譜。畢竟,他沒想過瞞著她,只要她開口問了,他會將要做的事情悉數告知于她。
這般想著,洛瑕喚來了拾初,“你可知境姐姐現在何處?”
拾初垂首,“奴從城主府回來時,大小姐去了嘉福酒樓。”
洛瑕看看他,又問道:“該抄的詩論,都抄完了?”
指的,是拾初提出要幫容襄抄詩論的事情。
拾初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事情,還多謝了小公子在大小姐那里說項。”
洛瑕輕笑笑,“去備馬罷,咱們往嘉福酒樓走一趟。”
拾初應聲退下。寧初上前道:“奴為小公子整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