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她的嗓音淡了,先前的繾綣情意倏然間消散無蹤。
他輕抬了眼眸,“您看,不相熟的人都能幫上您,我,卻誤您的正事,耽擱您的行程,害得您整整三日,睡不上一個安穩覺。”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很沒用,什么事都有您為我擔著,可您明明很辛苦了,我能為您做的,卻總是屈指可數。”
她淡眸看他,“所以呢?”要離開了嗎?要迎難而退了嗎?
他卻緩緩站起了身,一步步,繞過茶幾,來到了她身前,“所以,您幫我想想,讓我做些改變,讓我也多為您做些事,好嗎?”
“我,通百草藥理,會處理簡單的傷口,男工繡樣也頗為熟練,還有賬房算數,雖不精通,一府的出賬入賬,卻還是能理順。”
“您若喜歡品茗,我便為您烹茶,您想聽小曲兒,我也能撫琴聊以慰藉,您有作畫的雅興,我可以手繪丹青作陪。”
“您煩悶時,我想為您解憂,您愉悅時,我想請您分享,您忙碌時,我愿與您一同承擔。”
“您覺得,這樣的我,可還行嗎?”
她伸出手,輕易便將人扯入了懷中,薄唇蹭過他小巧的耳垂,淡沉低柔的嗓音在他耳畔輕問:“會的不少,那暖床呢,會嗎?”
他坐在她腿上,身子隨著她的話語輕輕一顫,“如果……是您需要,我……會。”
她就這樣伸出舌尖,輕舔了舔他珠圓玉潤的耳垂尖,引來他整個人抑不住的輕顫,“那就嫁給我,洛瑕。”
他眸間動了動,低垂了眼睫。
她還在吻他,一雙鳳眸底,隨著對他滋味的采擷,色澤愈濃。
“嫁給我,看顧我起居,照管我衣裝,掌我府中中饋,生養我容境的兒女,白日里免我后宅之憂,暗夜里給我添香……暖床,怎么樣?”
“只要嫁給我,這么多的事,就都是你能為我做的。”
她露骨的話,纏綿又霸道的吻,他身子的輕顫,眼底晶瑩的清淚。
所有的所有,都終歸沉寂于他最后,一聲低低的“好”。
這一日于她,是終于,將這一句“嫁給我”說了出來。
同一天于他,是終于,有了嶄新的,想要去努力去做好的事情,那就是——學著,做她的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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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時間似乎一下子過的很快,甚至都還來不及細品,便已匆匆入了年下。
這期間,有慕容以歌在臨安不過五日,便養好了傷被送回泰元城。
有喬梨衣來信,說喬筠衣的城主之位漸漸上了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幫他免了那樁看起來并不美滿的親事。
有洛氏兩姐妹與林郡守府的雙生子相看合適,兩家于短短兩月內行完了“三書”之禮。
還有方雪落,他似乎是在一夕之間敲定了親事,既定的妻家,是奉節喬氏,既定的妻主,是奉節城主,喬筠衣。
有人說,這是一樁對方雪落而言,純粹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喬筠衣為了在奉節城內快速掌權,幾經權衡之后做下的求娶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