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人皆以為西陵氏謀機算命,是孤傲立于世間,卻不知她們其實有著臨安容氏,這一最強勁的盟友。
容境淡淡收回了手,她斂容凝目,對容襄道:“五百金吾衛,星夜趕往鹿邑城。”
白瀾夜道:“三百白氏精銳,已候在臨安城關。”
西陵昭溫笑,“我西陵氏又豈曰無人?三百女丁,正奮力撲火搶救族人。”
只是可惜了那些為亂世囤積的兵器,一場漫山大火,想來都要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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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華院。
淚眼迷蒙間,洛瑕竟也睡去了。
這一夜,他念著容境,做了一場冗長而深刻的夢。
夢中,他眼前的場景幾經轉換,卻都沒離開過……這個名叫容境的人。
他先看到的地方,有著紅墻磚瓦,綠樹成蔭,也有著恢弘宮殿,壯闊氣勢,處處都流露著皇室貴氣,竟是……大涼皇宮。
而女帝每日上朝的金鑾殿外,長長的石階下跪著一個孤單的背影,是容境。她一身褐色長衫,背負荊條,雙膝及地,竟是……在一路膝行著入的殿門。
金鑾殿內,高坐金黃色龍椅的女人必是當今的圣人——建興女帝了。
她看起來年紀已是不小,兩鬢斑白,皮膚卻保養得極好,身材也豐勻,只眼角隱見了皺紋。
望著殿門處跪地而入的容境,她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露出精光,內里發泄般的痛快不加掩飾。
她身畔,洛瑕曾在女帝賜婚當日,親眼見過的陸女官正高聲宣著圣旨,道是:
“臨安城主容境,私設刑堂,鞭笞一等榮國公府世女蘇譽行,傷其右腿,是為以下犯上,目無王法。而圣人慈悲,念容氏世代忠良,不予嚴懲,只加臨安三成稅賦,以儆效尤。欽此。”
女帝這般懲戒,明著,是在向容氏施恩,暗里,卻是將責罰轉移到臨安九州百姓身上,是在離間容氏與臨安百姓的關系,動搖容氏在臨安百姓心中的地位。
不可謂不毒。
大殿中央,容境人雖跪著,脊背卻挺直,目光也平平望著前方,里面是全然的不懼。
眼見著圣旨念罷,她卻沒有伏首接旨,而是平聲道:“以下犯上的是臣一人,臣愿一人擔全部責罰,而不忍見臨安百姓為此背負苛稅,請圣人明察。”
女帝咧著嘴笑了笑,她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緊不慢道:“圣旨已下,安有收回成命的道理?容愛卿,你這是要讓朕,顏面無存啊。”
她這最后一語,話音落得極重,容境以額觸地,伏首道:“臣愿受一切懲罰。”
“容城主既然如此有心,那不如,你傷我行兒一腿,便還我行兒一臂,如何?”說這話的,是一身一品朝服,一臉高高在上的中年女人,榮國公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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