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回道:“沒和父君說什么……”
她眉梢微微一挑,“真的?”
他輕抬眸,思緒回攏,那些在世安苑與蕭氏的短暫對話漸次滑過了腦海,臉頰不由微微一熱。
說什么了?說你娶了我,卻不肯碰我……
只是這話,當然是說不出口的。
他微側了首,低道:“就是……父君問了一些尋常的話,我一一答了。”
她眸子微微一瞇,“那為什么,岳父大人備下的回禮中,多了洋參,鹿茸,羊鞭這些東西?”
他眸子輕顫,悄悄往后退了退,“那都是,父君怕您勞累備下的罷……”
她伸手將他扯回懷里,身子緊緊貼著他的,“敢敷衍我了。”
他緊緊閉了眸子,“我沒有……”
她手下禁錮他腰際的力道更緊,“不說是吧?好,我讓人去……”查。
“不要……”他張了眸子,伸手抱住她,“您別去。”
她張口含住他的耳垂,“那你親口告訴我。”
他顫顫眼睫,眼角竟滑落一滴淚,順著光滑的臉頰,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您就先別問,好嗎?”
手背一陣灼熱,驚得她不由一下子松了手上的力道,輕聲哄道:“小小別哭,都是我不好,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合上眼眸,輕搖著首靠在她肩頭,“我,不想讓您去查。”
她若真知道了,那算怎么回事?她不肯要他,他還上趕著,去求她要了自己嗎?
她手在他后背輕拍著,“我不查了,也不問了,都聽你的,快別哭了。”
她舍不得他哭。
他這一哭,她整個心尖都跟著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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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無逸予容境的六日假很快到了頭,她現下,正入了城府衙門,開始幫容無逸分擔城府的事務。
從某種角度來看,容無逸這樣的安排有些操之過急的地方,很不尋常。
畢竟,容無逸如今年不過三十有二,正是女子英年的時候,她卻不僅早早將容氏私產盡予了容境掌管,如今還將容境帶入城府,讓容境凡事都開始站在一城之主的位置上來考量了。
容境自然察覺到了這一份不尋常,趁著這一會兒的歇晌,她到容無逸面前,開口將存在心間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母親安,境兒此來,是有一事想請母親賜教。”
容無逸掀開杯蓋抿一口茶,道:“你盡可說來。”
容境沉吟片刻,斟酌了詞句,方道:“境兒感念母親用心教養,至今所學良多,都是母親不嫌境兒愚笨,耐心指教的結果。只是在境兒看來,母親年華尚好,卻何以早早將這許多事情都交付了境兒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