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出了碧海潮生閣,容清畫過來見禮,詢問要帶多少人同去。
容境指腹摩挲在洛瑕手間,淡聲道:“今夜,就不必跟著了。”
榮國公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收到這邊失利的消息,這就意味著,目前來說,他們是不會有什么麻煩的。
容清畫遂躬身而退,她與所有人一樣,對容境的話言聽計從,從不多問。
倒是洛瑕有些不放心,卻也不是因為不信任,只是擔憂:“妻主,您還受著傷……”這種情況下,出門時身邊帶些人總是沒錯的。
她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帶著人,一堆人跟在后面,就沒意思了。放心,不會有事。”
他看見她眸底明快,有著難得的輕松與愉悅,便也不再多言,安靜地與她走上街道。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出行。
此時天上,新月初升,剛探出云層稍許,映照下縷縷清輝。
洛瑕長發束起,歸攏到一處后再緩緩垂落而下,墨如錦緞的發劃過肩頭,披在冷霜色的華服上。
再細去看,少年容色絕佳,若非梳了已為人夫的發式,又雙手都仔細地扶在容境手臂上,那依著奉節更為開放的民風,大概早已有不少同在街上熱鬧游玩的貴女前來問詢,主動邀約了。
容境背上重傷未愈,唇色還有些發白,面容也因身子尚弱而顯得柔軟了幾分,雖還是昔日里的清冷淡漠,卻到底少了那久處高位的強勢威壓感。
顧念著她的傷勢,洛瑕步子行得很慢,有意地照顧于她。
大涼男子講求忠貞不二,女子卻時興三夫四侍。
是故,與貴女們對洛瑕望而卻步的舉動不同,公子們見著一身雪白披風,面容俊雅清冷的容境,即便她身邊已有洛瑕仔細照看,仍毫不扭捏地大膽去瞧,一派心思昭然若揭。
由是,兩人每走幾步,便有好幾條繡樣精致的帕子,有意無意地落到容境身前,順著去看時,便能瞅見一個個小公子微紅著臉,欲遮還羞,春心萌動的嬌俏模樣。
洛瑕注意到了,他緊緊唇角,想著她應該還不急于納侍,畢竟,他這個正君還沒懷上身孕,嫡長女未出,城主府斷不會先有庶子庶女。
而且,他會幫她瞧著的,然后等他有了身孕,就幫她納進府來,好在他身子不便的時候伺候她,不過到時候,定了人選也會問她的意思,得是讓她合心意的公子才行。
此外,她即便真的想現在就納侍,那也該是知根知底的,這些在街上就明目張膽勾引女子的,不能要。
嗯,這樣說也不完全對,畢竟,奉節城的民風似乎就是這般……
不論男女,只要未成親,都是開放,大膽的。
只是他很不喜歡罷了,不喜歡他們一個個的盯著他的妻主瞧,還將男子貼身存放的帕子往他的妻主面前丟……
想著,他拉著她的手臂往后稍了稍,又在她轉眸看過來時低聲道:“有人亂丟東西……別碰著您了。”
她依言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側,微揚起眉梢,問道:“你不喜歡他們這樣?”
他低低眸子,點了點頭,“可能會傷到您。”因為不止是帕子,還有拋玉佩過來的……
她眸色微沉,“就只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