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低低頭,“咱們手上能動的,已……不足五十。”
蘇宇不由一頓,也有幾分咬牙切齒,“可知派去的人,是如何折的?”
暗衛頭不敢抬,“容氏手段慘絕,一個活口也沒留下,是以根本沒法知道當晚……究竟都發生了什么。”
蘇宇眼底一抹狠色,“好一個容境。小小年紀,歹毒心腸。”上次擊殺她們的聯絡點也是,干脆利落的,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蘇譽行在旁又站起了身,憤慨道:“母親,請讓行兒親自帶人去,行兒此番,不拿容境人頭,不回來見您。”
“你坐下。”蘇宇喝道。
蘇譽行不敢有違,攥拳而坐。
蘇宇又道:“吃一次虧,就要長一次記性。眼下我們手中人手不多,不能再輕舉妄動了。想反擊,就得靠腦子。”
蘇譽行垂下頭,“請……母親賜教。”
蘇宇忖度了一下,道:“你仔細想,容境這一趟,即便能料到咱們會安排刺殺,能猜到咱們會不遺余力殺她,也一定把握不了雨勢,保證不了她能從臨安帶足夠多的人出來。”
“畢竟,人多了,是要扎眼的,即便是暗衛,也會被人發覺。”
蘇宇說至此稍稍一頓,片刻才又帶著幾分肯定續道:“所以……她在奉節,一定安排了人接應。”
蘇譽行在旁皺了眉,“接應?即便是接應,也總不會是喬家。奉節喬氏,雖仰仗臨安多矣,奉節城主喬筠衣,卻一直對容境心存戒備,二人貌合神離,斷不可能有此深交。”
蘇宇點了點頭,“行兒說的沒錯。所以這接應,很可能就是容境一早安插在奉節的人。只是隱蔽的深,一直無人察覺。”
蘇譽行聞言想到什么,道:“既是如此,那我們要是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喬筠衣……”
蘇宇似陰沉一笑,“就是這樣。此外還有……”
蘇譽行垂首聽著,蘇宇便接著道:“再有一月,就是三年一度的朝廷考績,到時為母會向圣人請旨,將你派往臨安奉節兩地,做巡撫。”
蘇譽行聞言一喜,“母親果真深謀遠慮,行兒自愧不如。”
蘇宇擺了擺手,問道:“等到了地方該怎么做,行兒知否?”
蘇譽行站起來一躬身,“母親放心,行兒心中有數。”
蘇宇頷頷首,回頭重新拈起了案上的棋子,“當記前事之辱,以為后事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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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節城,城主府。
天色一早,容氏一行人收拾行裝,準備啟程。
說來,因來的路上折了所有隨行的親兵暗衛,這回程的護衛,便是容境前幾日從臨安增調過來的,時間緊迫,故只得一百金吾衛。
喬筠衣出府相送,與容境如相見時一樣的寒暄而別。不同只在于,容境來時,喬筠衣身邊一左一右伴著正君側君,去時,喬筠衣身邊卻無一人相陪了。
她的正君方雪落是查出了身孕要保胎,側君關兮辭卻是落了胎要將養身子。
一場喜宴上的鬧劇,落得兩人全然不同的結果。
不過,這些對于容境洛瑕而言,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