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所感,抬首過去,認真地在她頰邊落下輕吻,“算我……求您。還有剛剛,您為我解烈性的……藥,很……很厲害,我覺得很……歡喜。”
這話雖是在實話實說,卻著實帶了討好的意味,直說到她心坎上去,不著痕跡地在彌補她先前沒有被他哄的委屈。
屬實是……對她投其所好,從善如流。
她眸子輕輕一瞇,情緒好轉,“準了。”
在他小心又盡心的輕吻結束,她指尖纏繞上他的發梢,心下雖還有些意難平,卻在他這副柔軟又乖順的模樣面前,一時再嚴肅不下去。
見她默聲,他抬眸看了看她,一手悄悄松開她的腰,不怎么能用得上力地伸過去與她掌心交疊,低低道:“您說的話,我都認真聽著,現在,可不可以請您……也答應我一件事?”
她輕輕“嗯”一聲,道:“你說。”
他抿抿唇角,“除非哪一日,您真的膩了我,否則,以后不論發生什么,您都別再說不要我了,好不好?我……不想離開您。”
言語間,那只與她交疊的手,用盡全力地緊了緊。
他還想給她生孩子,還想保住她前世失去的右臂,還想看她護佑三城受萬人敬仰,還想照管她一日三膳四季冷暖……
是,這個在外人面前會豎起無形的護甲,讓人覺得難以侵犯的少年,此時于她懷中,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展現出心底最脆弱的一角。
她側首吻了吻他的眼角,神情蘊有柔意,話中語調卻微沉:“只聽我說的氣話,便要給我記這一筆,我牢牢抱著你,不讓你走的時候怎么就感覺不到我的心意?”
他往她懷里埋了埋,輕道:“我……一聽您那樣說,心里直接就……慌了。”
整個人更難受得……抽不出力氣去分辨真假。
只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如果她真的不要他了,他便皈依佛門,將余生與青燈古佛長伴,然后年年歲歲,為她誦經祈福,遙祝她一世安好。
是,即便再不能伴她左右,他也會一直惦念她,將美好的祝福獻給她。
她輕輕在他唇角一啃,“為妻……也給你道歉。但,誰叫你不會主動來……”哄哄我?
他仰首將自己的唇與她薄唇相抵,“我會學著……哄您的。”
這會兒,倒是將她一番心思看得通透。
“真乖……”是她的呢喃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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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還不及下衙的時候,又不愿擾了容境的事情,容襄因此在駕著馬車幾經兜轉之后,才最終將馬車停在城府衙門內。
而城府衙門內,此時正身板直直地跪著一個人——是昨夜才被一紙調令派去保護洛瑕,今日一早就將人跟丟了的容清辭。
先前,在她體內所中的迷識散藥效退去,急忙趕來城府衙門找容境的時候,容境已帶著人出了府衙。
她自知一時疏忽犯下大錯,就一直跪在這里等容境回來。
此時,容境下了馬車看到她,回身扶洛瑕下地時,淡聲問他:“你說,如此失職,為妻該怎么懲罰她?”
洛瑕聞聲,轉眸往那道脊背筆挺的身影上一望,眼簾輕扇幾許,她這話的意思,哪是真的要責罰容清辭,而分明……是在毫不掩飾地敲打他。
畢竟,容清辭在這件事里,真的不曾有絲毫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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