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在三日后,接到了容清琬的親筆信。
信中說,她愿意娶南蠻小王子加瑪勒為正君,并愿意在成親之后鎮守南蠻之地。
容境很快將信閱罷,一時也說不上來有什么想法。
她不喜歡管兩個妹妹的私事,更尊重她們對自己人生做下的每一個決定。
但南蠻地遠,容清琬此去,即便能成為屠各部新任的首領,甚至能在她的幫扶之下一統南蠻兩部,也仍然要在世人眼中,背負上入贅的名聲。
這于女子而言,是十足十的窩囊。
可容清琬似已心決。
她在信中,向容境托付了自己身子骨不大好的小爹爹姜侍夫。
還在末尾寫道:“日后凡事,長姐有召,清琬必從。南蠻之地不亂,則永尊臨安容氏為主,歲歲納貢,兵馬盡聽調遣。清琬此決,實出本心,自當無悔,長姐勿念。”
仔細將手中的信紙重新疊好壓在案下,容境提起筆,緩緩在紙上寫下四個字:
愿尊汝意。
然后折起紙,裝入信封,讓容襄派了人去回信。
晚間回府,與洛瑕共進晚膳時,她隨口一提,說起這件事。
他當時輕輕將筷箸放下,伸手過來覆上了她的手背,“您的兩位妹妹,和您一樣都是人中龍鳳,合該有自己的一番前程,她們不能常伴您身邊,但我能,您何時回眸……身后都會有我在等您。”
他怕她心間又生脆弱,所以想也不想,溫柔而堅定地與她開解。
她微怔了一瞬,隨即如他一樣放下筷箸,將人抱到腿上,于他唇瓣落下一個輕柔的深吻。
“我知道。”她輕聲耳語。
他輕顫了顫眼睫,小心地摟住了她的腰。
今生的許多事情,隨著他人生軌跡的改變,也都已經在發生變化了……
恰如容襄今之猶在,恰如沈府今之已敗,恰如南蠻之事,恰如容清琬此番遠去……
這都是他無法掌控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更仔細地守著她,顧著她,陪她一道去面對前路的艱難與險阻。
就如現在這樣,一心一意地喜歡她很久很久,了解愈深,而情意愈切,再生不出一絲想要放棄的念頭。
于是,自覺地回應了她的吻。
她呼吸漸重,抱著他起身,將人抵在了雕著仙鶴唱晚的白玉落地屏上,低問他道:“今日就試試在這里?”
他垂眸不語,但整個人都柔順溫軟,沒有一絲不甘愿的意思。
她低低一笑,一襲白衣,長身玉立,動作疾而輕柔,氣度從容矜貴,又不忘體貼地問他一聲:“晚膳可用好了?要不要再進些飯食?”
明明都已將他禁錮在了這里,明明四周氣氛已然曖昧升溫,她還是能……內里急不可耐,外表山水不顯。
她好像總是這樣,可以用最優雅的舉止,與他做最荒唐的事情。
衣冠……禽獸。
但他還是乖乖地依從,極輕地對她搖搖首,回答了她關于晚膳的詢問,就此換來……她再不加掩飾的欲念與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