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眸間涼了涼,另一只空著的手迅疾而出,在他頸間的昏穴輕輕一點,這個一點兒都不讓她省心的少年,終于又一副嬌嬌軟軟的模樣,睡熟了。
她這才輕手輕腳地褪去外衫翻身上床,將人一把攬進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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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洛瑕日上三竿方醒,他睜眼時,枕邊人早已起身離去。
他下意識地扶了扶額頭,出聲喚來寧初,問道:“大小姐昨夜回了嗎?”
寧初眼底一詫,回道:“大小姐昨夜回了,她雖沒讓奴叫醒您,但確確實實入了正房,今晨還特意囑咐奴別擾了您歇息,才出門的。”
洛瑕不由一頓,這個從昨夜到今晨,似乎比往日都更安穩深沉了許多的好眠,好像,真的有她的手筆……
“少君……要先起身嗎?”寧初不確定地詢問。
洛瑕想了一瞬,輕點點頭,“嗯。”
寧初遂上前服侍著他起身,更衣梳妝用膳,再服過每日一劑的安胎藥,也就近了晌午的時候。
有府門前侍衛來報,說是白少君風眠過來了。
洛瑕起身去接著。
上月里,因著白府上幾位長輩對嫡親孫子的記掛,風眠生產后的月子并未在城主府上做,而是仔細將養了兩日便由白府派來的掛著厚重幔帳、裹得密不透風的馬車給接了回去。
如今過來,想也是得了他有孕的消息,特意過來瞧瞧的。
這會兒,洛瑕提步方出露華院,就見風眠的兩個陪嫁小侍子正推著他過來,他懷里,還抱著仍是白白一小團的白府嫡子白佑儀。
“眠眠。”洛瑕說著,便要上前將這為他推輪椅的活,如往常那般接過來。
風眠一眼瞧見,笑著伸手攔了他,道:“你如今身子重,莫再攬這樣的活計,我們一道走著便好。”
他這話落,緊跟在洛瑕身后的擇荇和寧初明顯松了口氣。
洛瑕也沒再執意,輕俯身去碰了碰白佑儀的小臉,抿唇笑道:“一月不見,這小娃娃倒是越發水靈了。”
風眠笑著道聲是,兩人一起走入正廳,便有院子里的二等小侍子過來撤走一張座椅,安置風眠的輪椅。
而后再貼心地給兩位主子各上一道桂圓蓮子羹,安靜地躬身退下。
風眠將懷中的孩子交到了后面跟著的奶爹懷中,道:“爹爹先帶儀兒到別處玩,我與容少君說兩句話。”
奶爹垂首應是,帶了白佑儀去偏房歇著。
風眠騰出了手,拉著洛瑕仔細瞧了兩眼,隨即“撲哧——”一聲輕笑,口中道:“枉我一直覺著你聰明,哪知道原來,你是最憨的那一個。”
洛瑕抿了抿唇角,風眠這來自北地的率直坦言,讓他一時接不上話。
風眠笑意卻不減,續道:“哪有妻主不要求著納侍,你身為正君,還主動要往妻主那里塞人的?”
洛瑕微頓了一下,“這不是……為人正君的本分嗎?”
風眠搖了搖首,“這是你……不愛她的表現。”
洛瑕聞言一怔,“我沒有……”沒有不愛她。
風眠接過了話,“可在她看來,就有。”
他從白瀾夜那里聽了洛瑕與容境的事情,昨夜知曉,今日便過來,屬實是真的上了心,知道眼前的洛瑕平日里再如何心思通透,也到底沒躲過被圣賢書給帶偏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