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瑾兒收斂了與他故意作對的情緒,此時聽他娓娓道來,遣詞琢句都講究,有一種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世家風雅,心中難免生出絲絲好感。
不覺間就漸漸散了與他敵對的心思。
兩人一道用過午膳,瑾兒臨離開城主府時,洛瑕讓阿離去私庫,取了一匹淺藍色的天蠶絲送給他。
天蠶絲金貴,尋常并不得見。
瑾兒沒有掩飾自己對這匹天蠶絲的喜愛,他親手將天蠶絲抱在了懷里,還許諾下次再來,也會回一件同等難得的禮品。
洛瑕笑著與他應了,讓阿離將人送出府。
瑾兒離開后,寧初不由掩嘴一笑,道:“少君這脾性,是真真兒的能春風化雨,瑾貴侍那般蠻橫不講理的人,也能在您這里化解去了。”
洛瑕笑笑,道了句:“那也是瑾貴侍本性不壞。”
容清辭在這時飛身回來,單膝跪到了洛瑕身前,“回稟少君,那個漓悠沒什么問題,確是醉花樓里打小收養進去的農門棄子。”
洛瑕微凝凝眉,“那怎么會……沒查到別的了?”
容清辭思忖一瞬,道:“倒是還有一件事,就是先前曾誘您去醉花樓的撫玉,三天前突然昏厥,至今未醒。”
撫玉。
當這兩個字傳入耳畔的時候,洛瑕一息間想明白了,那股子對漓悠神情儀態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原來這漓悠,是像極了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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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的城府衙門。
容襄神色凝重地走入理政廳,對容境道:“大小姐,三小姐從南蠻傳來消息,屠各部三王女的兩個余黨躲過她的搜查,隨著南蠻商隊,潛入了臨安。”
容境聞言抬眸,“查到行蹤了嗎?”
容襄搖搖首,“還沒查到,這兩個人,據三小姐說是極精明的,一個會易容,一個擅隱匿,咱們的人要將這二人找出來,也需得費一番功夫。”
容境放下筆,細想片刻,道:“不用找了,安排幾個人,每日盯緊了嘉福酒樓周圍及進出的賓客就行。”
容襄道:“大小姐的意思是,她們會去找……蘇世女?”
容境輕頷了首,轉而又道:“推測罷了,也說不準,你先去安排罷。”
容襄遂退。
門外又走進來容清辭,她與容境見過了禮,而后將一張洛瑕的親筆字條交到了容境手里。
字條很簡短,內容卻也是與南蠻有關的。
洛瑕在那上面說,他在翻閱與南蠻巫術相關的古籍時,曾看到過一種名為“移魂”的術法,能將一個人的魂魄轉移到另一個人身體里。
而他今日見漓悠,只覺此人神采儀態,幾乎與撫玉別無二致,覺得有些蹊蹺,猜測許是與南蠻有所干系,請容境多留意些。
容境將字條展開閱罷,很快便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串聯到了一處,她謀斷又都果決,立時便抬首道:“現在就去喚容襄回來。”
言語間,她神色微沉,語氣也較以往稍重,顯是即將要吩咐下去的事情刻不容緩。
容清辭遂不敢耽擱,她飛身出門,去攔方才擦肩而過的容襄。
卻不想容襄對于遵從容境的吩咐一貫干脆利落,在容清辭一路尋到城府衙門前,問及門口的守衛時,她們道是容襄已打馬往南邊去,有半刻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