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駐守京郊的一萬城防甲兵,就更不能指望,威逼利誘得的人心,自然也會被其他人的威逼利誘而左右,哈哈……沒了,全沒了,什么都沒了。”
“行兒,趕緊走了罷,哈哈……留在這等死,沒意義,哈哈……”
蘇譽行看著眼前華服錦衣的母親,她曾經那么堅不可摧,在這一刻卻脆弱得像個孩子。
蘇宇繞過書桌,伸手將蘇譽行往外推,“你快走,你要活著,去給為母報仇。白契,容境,洛明仁……一個也不能放過!”
蘇譽行很快被推出了書房,卻還不及站定,便被一個香氣襲人的身影撞入了懷。
“妻主。”這一聲喚,原來撞入她懷中的人,竟是她的正君——出身皇室的頤和帝卿。
蘇譽行皺了皺眉,在這種時候對上這個慣常頤指氣使的帝卿,她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直接開口道:“為妻還有事。沒空聽你在這發脾氣。”
頤和帝卿面色白了白,隨即揚了聲音,“姓蘇的,你是要去逃命了吧?要把咱們闔府都留在這里送死,自己去逃命,是不是,大伙都來看看啊,看看咱們世女大人是多冷酷無情!”
蘇譽行霎時面色鐵青,她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揚手給了眼前濃妝艷抹的人一個巴掌,“這么多年,老子真是受夠你了,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還有沒有半分世家貴夫的體面?”
頤和帝卿被她打的身子一歪,卻很快反撲回來扯住她的衣襟,叫嚷道:“好啊,你都敢動手打我了,我什么樣子?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是誰造成的?姓蘇的,若非嫁給你過得不好,我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怨夫潑夫嗎?”
想他當年,從皇室初嫁,雖則嬌養慣了脾性大些,可到底心思單純,為人良善。
然這么多年過去,蘇譽行的冷待,府上夫侍的勾心斗角,日復一日的獨守空閨……
他開始幽怨,開始放下矜持,開始如她那些出身卑賤的小侍們一般撒潑打諢,再不復昔日高貴。
連皇室貴族的宴席,他都不怎么參加了。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她毀了他,所以她也別想在這個時候獨善其身。
他不會讓她逃的,他要親眼看著她被母皇抄斬,受萬人唾棄!
蘇譽行,察覺到他舉動的深意,眼底一狠,抬腳便將人踢出了幾丈遠,“滾開,臟東西。”
言罷提步便往后院去,哪知沒走出兩步,被她一腳踢開的頤和帝卿又死撐著力氣撲到她跟前,“姓蘇的,你不能走,來人,來人啊,別讓她跑了!”
蘇譽行沒空再看他撒潑,抬手一掌劈在他腦后,先前還要與她拼死拼活的頤和帝卿便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榮國公府外步伐混亂地圍上了足足兩圈人馬,為首的御前掌事陸女官指揮著禁衛軍破門而入,同時高聲道:“圣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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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二十年十一月初五,榮國公蘇宇因獨斷專橫,私藏兵器,貪贓枉法,殘忍不仁,睚眥必報等,數罪并罰,處以滿門抄斬,抄家示眾之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