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鳶歌眼神淡漠,目光縹緲的望向窗外,似乎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千仞奚知道,犯“病”的時候,云鳶歌會有多痛苦。
“我不走。”
她緩緩的站起身,來到云鳶歌身前,替她擋去了所有的光。
即便知道如此做,云鳶歌還是會發作,她依舊默默堅守著,想要盡量讓她輕松一點。
“或許,我能幫上你。”
千仞奚沒有回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那逐漸冒頭的圓月,已經做好了準備。
云鳶歌見她如此,迷離的眼神找到了一絲焦距。
見到這道護著她的身影,她低下了頭,幾十年來第一次淡淡笑了。
那笑容一閃而逝,云鳶歌卻覺得病情發作也不那么可怕了。
她坦然的坐在那里,陷入了平靜的等待中。
月亮慢慢爬上墨色的天空,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也透過紗窗照射在了千仞奚的身上。
云鳶歌在她身后,即便沒有月光的照射,痛苦依舊席卷了她。
她的身體里開始有數不清的黑色東西蠕動,似乎下一刻就要沖破皮膚。
“啊!”
云鳶歌痛苦的癱倒在地,臉上的面紗被座椅刮掉,露出一張血肉翻飛的臉。
那些傷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看上去格外可怕。
她全身上下又痛又癢,逼得她一邊用手抓自己的臉與身體,同時忍不住不斷用頭砸地板。
那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里,讓她的身體再添了無數傷口。
千仞奚回過頭,看到云鳶歌不斷撞地板,急忙拿出蒲團放置到地板上。
“啊!”
耳邊傳來云鳶歌的陣陣慘叫聲,讓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她蹲下身,看著那些在云鳶歌皮膚下蠕動的黑色物體,取出了一把匕首。
“你忍著。”
千仞奚小聲說了一句,也不管云鳶歌有沒有聽見,快準狠的向她皮膚下的黑色東西猛的一下扎了下去。
“噗!”
手下傳來皮膚被刺穿的聲音,千仞奚拔起匕首,果然見到匕首尖上插中了一條黑漆漆的蟲子,此刻還在不斷擺動著,想要掙脫束縛。
果然是這個東西。
千仞奚眼神一沉,取出一個杯子將蟲子裝了起來。
她湊到云鳶歌身邊,掰起她的臉正對自己,定定的望著她。
“你可怕死?”
云鳶歌痛得渾身抽搐,臉上青筋乍現,混合著那一臉的爛肉與鮮血,更是猙獰了幾分。
可千仞奚卻是眼神平靜,目光中只有云鳶歌那雙冷寂卻堅韌的眼睛。
“我……不怕……”云鳶歌咬著牙,艱難的才說出了三個字。
她看了一眼千仞奚手上的匕首,沖千仞奚點了點頭,隨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依舊不斷抓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
千仞奚松開手,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
古法有記載能緩解這種痛苦的辦法,雖然不能徹底解決這個禍患,卻能讓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不這么痛苦。
她相信,那位蜂場主人肯定也知道這個辦法,只是下不去手罷了。
“相信我。”
千仞奚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云鳶歌,利落的又是一刀扎入云鳶歌皮膚中,取出一條黑色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