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卿酒站起身,眉心緊蹙著,就看墨霈衍邁進門檻,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終于到了面前,她漸漸握緊了袖中的手,努力讓自己面色正常。
只聽他壓著嗓子,一字一句道:“原來,整日喬裝打扮流連寒血樓,只是想要離開本王;原來,方才不是他強迫著帶你走,是你要跟他離開;原來,若不是恰巧今日他的到來,本王就要到寒血樓去尋人了!”
“阿酒,你以為寒血樓那種地方,就能幫助你順利脫身?”
墨霈衍驀然笑了,抬手握著喬卿酒下顎,陰寒的雙眸,閃過一道難以捕捉的殺氣。
“你太看得起那個地方了!你若真到了那里,本王就是殺光整個寒血樓的人,也會從里面,把你找出來!”
“到時,你會后悔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葬送了上百無辜人的性命!”
喬卿酒攥緊了手,果然,他先前根本不知道她要離開的事!
怕是剛剛在外面,才得到手下稟報。
果然,這才是墨霈衍知道她計劃的態度。
下顎很痛,但她沒有一聲埋怨。
只是嘴角輕蔑地翹了起來,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也應該知道,是我故意求墨逸軒帶我離開的!這事和他無關,你放了他。”
墨霈衍慍怒的瞳孔猛然一滯,垂眸望著面前的人,終究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松開手,不禁笑了,“你沒想過要跟本王解釋,沒想過本王此刻是什么心情?想的,只是他是不是因為你受罰?”
喬卿酒抿著唇,沒應聲。
墨霈衍又抬眸,望著她,“阿酒,本王做得還不夠好嗎?留在本王身邊,就真的這么痛苦?”
“什么叫好?”喬卿酒對上他哀怨的臉,“一日三餐,富麗繁華便是好?那對你而言,我是何物?一只毫無自由的籠中雀,還是一具泄欲的身體?”
“本王……”墨霈衍想要辯解,又想起她那一身痕跡,緊著手,點頭。
“是,都是本王的錯!但并非如你所說,當你成泄欲的……”唇角緊抿的他,竟是無法復述她所說的話。
沉重的吐了口氣,才道:“在本王心里,你就只是喬卿酒,我的王妃!我給你自由,沒想過要限制你做什么!暗中的人只是在保護你的安危,但我忽略了,你想要離開,他們便成了阻礙。”
他甩手,轉身大步離去。
想到她關心的事,還是忍不住停頓,道:“本王會命人送他回宮,你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寢屋,只剩下了喬卿酒一人。
她一動未動,只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凌天殿。
云兒候在一旁,忍不住上前兩步,咬唇道:“王妃,書上說,唯有真心愛一人,才會始終想同她行床笫之事。奴婢看得出來,王爺對您貪戀,并非只是想泄欲,而是真心待您的!您為何現在執意要遠離他?”
喬卿酒眉心擰了一下,歪頭望著云兒,卻沒出聲回應。
還記得,梳洗的原因是今日他要帶自己去一處地方,卻一等再等,在寢屋門口站了半個時辰,始終不見任何人影上前。
她覺得,墨霈衍定是打消了這個計劃,于是便抬手想摘下頭上朱釵,歇息。
可剛動手,蘇統領便到了門口。
她收回摘釵的手,隨著蘇統領來到王府大門,那里停著墨霈衍特意給她配的馬車。
下人掀簾,她上車后,只看里面坐著神色冷清的墨霈衍。
知曉她的到來,墨霈衍神色依舊毫無波動。
她彎身,坐在了馬車的另一側。
“阿嚏!”
昨夜京城下了場細雨,氣溫隨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