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卿酒看著櫞勖跪在地上,替北宮承點上蠟燭。
而一旁,便是原主母親的墓穴。
她抿著唇,還是彎身、點燃了燭火。
天,下起了小雨,燭光也忽暗忽明。
但櫞勖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
“櫞勖,你師父已經走了,和你師娘團聚去了,你不要難過,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小酒,本座跟你說個秘密吧!”櫞勖沒有動身,反而抬眸望向了她。
夜空下,櫞勖的頭發已經布上一層水珠。
喬卿酒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便點了點頭:“好!你說。”
“本座是煜北國的皇孫。本座的父親,是前太子。”
喬卿酒瞳孔一縮,眸光閃著不可置信。
櫞勖笑:“不可思議吧?堂堂一國皇孫,會自小流落在外,險些曝尸荒野,最后成為所謂的邪門歪道。”
喬卿酒抿唇,“老谷主臨終的交代,是要你回煜北爭奪權勢?”
櫞勖沒回答,自顧自的說:“本座的父親,二十年前便被暗殺,母親落在敵人手中,此時依舊生死不明,敵人……”
“便是現在煜北權勢滔天的太子殿下。”櫞勖眸光閃過寒光。
喬卿酒對現今天下局勢不是很了解,聽完櫞勖的話,也多少明白是一場為奪權勢而起的兄弟紛爭。
“手足相殘的事,太多了……”
她垂眸,看著那殺氣騰騰的容顏,嘆了口氣。
蠟燭經不起雨水的摧殘,終究熄滅。
櫞勖抬頭,望著月光下少女的臉,道:“凌叔會送你下山,去休息吧。”
“雨越下越大,你幾日沒能安心休息,也下山吧!你答應了你師父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他不會希望你身體垮了!”
“本座想陪師父最后一夜,免得他離開的路太孤單……”
櫞勖笑了,本該傾國傾城的臉,此時卻透著數不盡的絕望。
喬卿酒有些放心不下。
她回到密室門口,沒有離開。
目光還望著外面墓穴前的身影。
在她身后,是凌叔。
“凌叔,櫞勖不會真的在這跪一晚吧?”喬卿酒問。
“會,少主從來言出必行。”
喬卿酒無奈搖頭:“除了那夜休息了兩個時辰,從他離開靈藥谷,便沒曾休息過,再熬下去,身子會垮的。”
“少主最親近的人全都走了,他內心必定很絕望,縱然你讓他休息,他也沒法安生。”
凌叔面無表情,但眉心還是閃過了一絲擔憂。
喬卿酒無奈,也只能嘆了口氣,而后隨地坐了下去,靠在石板上,便打算休息。
凌叔道:“姑娘,老夫送你下去休息吧。”
“罷了,就在這瞇會便行……”喬卿酒擺擺手,反正于她而言在任何地方都沒差。
在此地,還能關注到那人的跡象,安心些。
凌叔見她堅持,也不強求。
但看著其眨眼就睡著的樣子,還是無奈嘆了口氣。
他找來一床毯子,蓋在喬卿酒身上,自己邁步去了墓穴找櫞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