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開庭前一日。
七點,方眠好的公寓樓下就已經開始如菜市場一般喧鬧不已。
在睡夢之中方眠好隱隱聽見那哄鬧的聲音當中有自己的名字,她這才豁然睜開了眼睛來到窗邊拉開簾子。
‘唰--’
陽光沖進了朦朧的瞳孔,方眠好下意識手擋暖陽。
此時樓下的咒罵也隨陽灌耳。
“方眠好庸醫!治死人的庸醫!!”
“方眠好你給我滾下來,別躲在樓上做縮頭烏龜!”
“......”
樓底下正站著十來個大漢,他們舉著紅色的橫幅,個個都是兇神惡煞仿若要把人拆吞入腹,仔細看去那紅火的橫幅就更是夸張--
庸醫方眠好還我血汗錢!!
大早晨看見這些無疑是在刺.激著方眠好的神經,她的頭立馬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發疼發脹。
她知道他們是誰,無外乎是那個死去老板的員工或者是親戚。
二十分鐘后。
一輛如墨夜黑藍的轎車在飛速中停下,意氣高昂的男子從車后下來,他全程臉色嚴峻無情,面對幾米之處那些擾亂秩序的人他完全就不能理解。
顧肯:“溫律師,我們要是這么過去的話指定是脫不開身的。”
溫馳漾是接到方眠好的電話二話沒說中斷了會議過來的,她一個人獨居這樣的局面如何應付得來?
可自己貿然過去顯然也不是一個明智的辦法。
“我們繞后門。”
“那樓下生事的......”
“找保安,實在不行發一份律師函給他們領頭的嚇唬嚇唬。”
說完溫馳漾繞了一條路子走,當穿過涼颼颼的長廊后他來到了方眠好的樓層,正要敲門才發現門壓根就沒有關。
直接推門進來,他就看見方眠好雙手捂著臉坐在沙發上,她的發絲柔順垂在肩頭,身上的藕粉色真絲睡裙已經有一個角掉在了地上,看得出的疲憊。
這一幕徹底激發了溫馳漾的保護欲,他眼皮輕跳,帶上了門進來。
“放心吧,我讓顧肯去解決了。”
莫名方眠好聽見他的聲音找到了沒來由的心安,她松了一口氣也僅僅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見她蕭條溫馳漾就自己坐下了,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桌面上的一瓶安眠藥。
頃刻間那種擔憂就不客氣地涌上了心頭來,他舒展的眉間微微聚起,問:
“自己就是醫生,不知道安眠藥很容易產生依賴嗎?”
“最近壓力大,手術多,吃點助眠罷了。”
一面說方眠好一面把那安眠藥從男人的手里奪過來,收到了口袋里。
她習慣性隱藏脆弱,早也不是頭一回了。
而溫馳漾作為那個唯一能將她看穿的人無條件給了她安心的條件,他忽然傾身去給方眠好倒了一杯水。
放到方眠好面前,她渾濁無助的眼中盯著那杯水好不容易有了些波動:
“明天就要開庭了,我們有幾成的勝算?”
“九成。”
“九成?”方眠好重復道,轉而卻笑了:“我還以為溫律師出馬能有十成呢。”
“原先可以,可我的當事人對我似乎沒有信心,所以少了一成。”
方眠好在心里大喊冤枉:
“那請問溫律師,我哪里讓你誤會了?”
其實溫馳漾并未往心里去,就也只是想讓方眠好多信任自己一些罷了。
“不如你猜猜是你哪句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