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辦公室的氛圍沉寂到仿若深海。
方眠好直面著溫馳漾的眼睛,但求能夠換來一點點正面的回應。
她終于也還是問了出口,問出了憋忍在心里這么多天的問題。
“夏安然找過你了?”溫馳漾聰明,一點即通。
而方眠好也并沒有什么隱瞞的打算,她脫離他的大手,揉著被拽紅的手腕點了頭:
“她說楠楠是她勸你留下的,這么多年來你最聽的就是她的話。”
“笑話!”
這次,溫馳漾咬著牙,那身周的威嚴紛至而來終于也是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如那寒霜白雪之中屹立在雪中的猛獸將要吃人的可怕。
方眠好看得出他對于此事的氣憤,可是有一點事實她需要認清楚,自己和溫馳漾錯過了三年,時過境遷后人總是會改變的。
有些話自己說,也總比成為被動的那一個來得體面。
她手悄然握拳,鼓起勇氣道:
“如果你真的和夏安然有了什么我也不會對你有怨言,溫馳漾,錯過已成事實,若你真是遇見了更好......”
“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什么叫做自己和夏安然有了什么?這三年他孤身一人清清白白,最不愿意錯過的就是她方眠好的消息!
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方眠好就這樣不信任自己?
被溫馳漾這個問題如炮擊擊中,方眠好后背僵冷了一瞬,此時他們之間的氣氛開始變質,恰似即將要冰凍到零點不足以挽救。
她手心出汗,過人的容貌上顯然對溫馳漾的冷聲感覺到了些許的畏縮: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信不過我自己,你最是懂我的,”說到這方眠好低下頭去,她苦澀小聲地喃喃:“我最怕輸......”
怕輸所以寧愿在一切事情沒有個答案之前把最可悲的結果自己捅破,怕輸所以在溫馳漾的面前她始終都不敢軟下態度來把這么多年洪水猛獸那樣兇猛的情感吐露。
方眠好害怕的事情很多很多,她也好恨自己這樣滿身傲骨,清高也自負。
突然,溫馳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拽住了方眠好的手臂把人拖近,他的力道稍大,正在告訴方眠好自己對她不信任的憤怒:
“方眠好,我什么時候讓你輸過?答辯賽我贏了,籃球賽我贏了,法考我也一次就過贏了,在你的所有期許之下我什么時候讓你輸過了?!”
“那不一樣!那怎么能夠一樣!”
“你告訴我哪里不一樣?只是因為我們錯過的三年里面多了一個夏安然嗎!”
溫馳漾低吼著,他的雙目已然被薄怒和失望積攢得發紅,他們此時氣氛上最可怕的不是爭執不休,而是質問下突襲的沉默。
好半晌后,方眠好低著紅彤彤的美眸,淚珠像極了一串斷了線的手串掉落,一滴又一滴:
“溫馳漾,”恍惚中她好不容易能哽咽著念出這個好聽的名字:“是我不夠好,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都揚眉自豪,唯獨在你身上我屢屢都在退敗。”
不然大學他們同校四年的時間,她也不至于到迫在眉睫的畢業才把那封信給送了出去。
這話落下了很久,溫馳漾都只光顧著看方眠好低頭的模樣,他很不喜歡,特別不喜歡,好像突然間就不可愛了。
終于,情感推動著溫馳漾拉動手心的胳膊,這一次他將眠好裹進了自己的懷里。
將下頜靠在她的頭頂,溫馳漾輕聲道:
“眠好,你站在原地不要動就足夠我愛不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