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通訊設備是外放的,以至于方眠好剛剛坐下來表情就凝滯住了,嘴邊掛著的笑意甚至都來不及去隱藏,就這樣渾然沒有防備地接下了這次重擊。
溫馳漾并不考慮什么,在一個勢/力的父親和深愛的女人之間他寧可被罵做不孝也要把電話掛斷掉。
“烏鴉叫,不聽也罷。”
方眠好收起那種被傷害過后并不好看的表情,拿出包包里的玫瑰護手霜擦了起來:
“如果不聽就能沒有傷害那世界上就不會有人受傷了。”
“眠好……”
“我不想你為難,馳漾,你的每個決定我都尊重你,我也相信你可以走平家人和我之間的秤。”
此時,溫氏——
溫故生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掛電話了,可這次是因為方眠好讓他怎么也都無法釋懷。
見他發愁,張兵也來到了身后出謀劃策:
“先生,其實少先生不回家也沒關系,咱們用點手段也總能把他逼回來的。”
“手段?對啊,”溫故生還真沒想著走這么極端的路子,可到底還是被溫馳漾所逼迫不是嗎?
他看向張兵,頗有幾分陰險狡詐的意思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
“打蛇打七寸,咱們打少先生的七寸不就行了嗎?”
次日,醫院——
“天啊,好大好閃啊!美美你男朋友好大方啊!求婚的戒指都這么大,那結婚的不得是閃瞎眾人啊?”
“什么男朋友啊?現在那應該是叫未婚夫了吧?!”
“哎呀,好了好了,你們也真是的,我得趕緊收起來了,要是一會別護士長看見了準得是要挨罵的!”
話雖如此,可是剛被求婚的妹妹滿心都是歡喜,從她的表情當中也能夠看得出來是一位少女正在期待著婚姻。
方眠好站在角落不由得聽她們的話失神。
距離溫馳漾和自己求婚也過去了小一陣子了,他那邊似乎一直也沒有進一步的打算……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姚清清這會正推著護理車過來,看了眼護士站歡歡喜喜的幾個人,又看了眼身邊發呆站著的方眠好,瞧她那副想嫁的樣子就不禁打趣她:
“方醫生,怎么了?這是想嫁啦?”她用肩膀戳了下方眠好。
“我…我才沒那個意思,你好好干活!少管閑事!”
方眠好落荒而逃。
回到辦公室后她對著有溫馳漾聊天界面的手機看了很久,對話框的那一串文字也刪刪改改好幾回,最后停留在這樣一句話上——
科室里又有護士被求婚了,過幾天又有喜糖可以吃了!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看似是在感嘆又有人終成眷屬,實則方眠好也有幾分試探的意思。
可到最后她還是煩躁地‘嘖’了一聲,然后一口氣把整個輸入框的內容都給刪掉。
煩死了煩死了!
這么矯情做什么?婚都求了還怕人給跑了嗎?
但女孩子總是多愁善感,連方眠好在工作上可以當半個男人來使喚的也還是得順應天澤。
晚上,在臨灣別墅,方眠好剛剛陪溫知楠玩游戲到現在,就來到了溫馳漾書房里。
推開門的第一眼,她看見的是還在挑燈夜戰的男人,他的手邊是一摞一摞和小山一樣高的工具書,手里是一只批注用的鋼筆。
見著門外動靜,男人抬起自己那對疲憊也泛著星光的眼,對門口眉間微縮的方眠好柔聲問:
“我的小仙女現在這眼神不會是想吃個凡人當夜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