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十一無計破眼前的局,卻聽得耳邊風聲,是暗器破空襲來帶出的風聲。有一瞬間她恨恨地想此番就不躲開好了,若是中了喂了劇毒的暗器,當即便送了性命,她死了便保住了韓家的秘密!以她一死換韓家軍太平無事也是值得。只是若是這樣當眾死了,保不齊死后被揭穿身份,于是這死也需要個天時地利人和,此時還不可!
于是她認命地想要如何躲,假意害怕蹲身躲過?雖然姿態不那么美觀,好歹懦弱無用符合她在世人眼里的形容。
還沒等她有所行動,眼前一花已被五皇子瞬間提到了他身后,與此同時王仲鈺扇子揮出,暗器正打在扇面上。火光映襯下,是一枚薄如紙的玉片。打磨如此薄而鋒利的玉片當是不易,以玉為暗器好奢侈,好眼熟。
韓十一覺得這次終于可以明正言順地喊捉拿刺客了。
沒等她喊,五皇子已經將她推到一旁,命新亭看護,便飛身躍起,向暗器發來的方向追去。新亭深覺自己被韓十一拖累了,卻不能違命,好在寄野反應極快,已跟了五皇子一起追去。
王仲鈺看著扇子上的玉片,心里深恨,他們終究是不肯放過韓十一。
此時戲臺前已亂成一片,國之棟梁國子監生員們見有人當眾暗算韓世子,不約而同準備緝拿兇手,只是天色暗人又多,這緝拿自然全無頭緒,還險些互相推擠受傷。
因在內城,城防軍和禁衛軍的人都趕來的很快。為恐皇子有失,兩軍密密麻麻布局捉人。然而瞧這陣勢,韓十一覺得還是不要指望他們抓到真兇了。因得了五皇子的命令,新亭便寸步不離地跟著韓十一。金子銀子趕來后,他也不肯離去。沈成雋與周學章擠到臺前時,臉色也都唬得參白,敢在國子監外大街當眾刺殺國公世子,賊人太過猖狂,令他們這些一貫以為京城是太平無事之所的學員們很震驚。
沈成雋便邀請韓十一到沈府暫住,待到緝拿到刺客再回國公府去。新亭則認為韓十一應回齊王府去,畢竟他是五皇子的伴讀,如今遇到這等事,需要等五皇子回來從長計議。
韓十一帶了金子銀子回了齊王府。大太監吉祿便像往常一樣將他安置在明遠殿西廂。韓十一卻覺得有些別扭,主要如今五皇子已經知道她是女子,再住在未來王妃的寢殿就實為不妥。
然而又不能對吉祿明言,便只能含蓄地找了個明遠殿西廂與五皇子寢殿太近,她與兩個丫頭住著不慣。吉祿雖是極通人情世故的,卻一時沒能領會深意。韓十一只得支支吾吾道說“于子嗣大事不利”。吉祿這才領會了韓世子的意思,心說這世子色心忒也重了些,便從善如流幫她另擇了一個院子住下,總歸這齊王府空置的院落也多的是。
五皇子這晚是將近子時才回到府里。即刻派了人來傳韓十一去書房議事。
韓十一此時已經睡下了,十分惆悵地起身束發穿衣,帶著幾分困倦徐徐到了書房。剛跨進門,便覺氛圍不對,兩個師爺陸瀧和張書鵬臉上皆臉色慘白。這兩人可算是五皇子的心腹,平素都是四平八穩的做派。出了什么事?難道他們主子五皇子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