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這侄女,因是楚大將軍身邊養大,氣勢到真是國公府的小姐一般,很是上得了臺面。依例去中宮拜見皇后時,王皇后也不僅贊了幾句,雖是面子情,卻也是真意。這楚小姐不論容貌,才學,還是氣度,都很拿得出手,進退得宜,更重要的一點,她長的并不像元后楚氏,沒有了討了她的嫌。
有傳言說楚湘月此次進京真意在于五皇子,楚家是要皇上將她正式指婚給五皇子為妃的。更說五皇子與她同在楚大將軍身邊長大,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這楚湘月在宮里也只是打個照面,那蘭妃并未留她在身邊,以她如今的境況,委實不好留她。楚湘月到也善解人意,已為自己安排好了下榻的住處,便是五皇子府里。只因楚家在京城里的宅子多年沒有主人居住,雖修繕了也過于空曠,實在不適合她一個弱女子住進去,投奔表哥五皇子,便也順理成章。
于是楚湘月順理成章地住進了五皇子府里。五皇子竟也沒攔著,可見對這個表妹是真有些情分在的。這是韓十一聽完了京城這段風靡的八卦后給出的結論,彼時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剝著松子吃。蕓兒自從韓十一有了獨立的院子后,便每日都要過來幾次,正撞見她家世子自己奮力剝松子,便十分心疼地上前握住了世子的手。
韓十一不敢立時掙脫了,尷尬地望著蕓兒含淚地眼眸,嘴里的松子沒嚼便咽了下去。到是那她一直想要退回去的意如姑姑很是得力,板著臉進門來,一把拽開了蕓兒,斥責道:“正經連個妾室的名分也沒有,就敢闖世子的臥房,誰給你的膽子?”
蕓兒是很怕意如姑姑的。包括金子銀子在內,韓十一如今院子里所有的姑娘都怕意如姑姑。因此韓十一便熄了把她退回去的心思,留著她在院子里攔人,已是攔了蕓兒五次。攔了借故窺視韓世子的五皇子姬妾三次。那些姬妾是聽聞了韓世子是個男狐貍精勾了五皇子的心之后,跑來看個究竟的。
韓十一是個男狐貍精一說在五皇子府里已經風靡一時了。端莊嫻雅地楚湘月住進來第二天,便被上門來拜訪的幾位奉儀們給普及了,其中以孫奉儀講解的甚為全面。
孫奉儀雖是皇后賞賜的,自恃身份,奈何另外三位奉儀也不逞多讓,基本都是出自皇上皇后手筆。四個人本來還是互相較量,沒多久就看明白了局面。五皇子對女色并不看重,到是對那位住在明遠殿西廂的韓世子十分著緊。
明遠殿是西廂未來王妃起居的所在,被個男人一直占著,四為奉儀都深覺她們身為女子的自信受到了嚴重打擊。于是從互相較量改為聯合對敵,著意謀劃了兩次,想要讓五皇子看透韓十一的真面目。卻都失敗了,五皇子勒令她們不得靠近明遠殿。
于是她們得出結論,狐貍精就是狐貍精,男狐貍精也是很難對付的。聽聞五皇子前幾日還在眾人面前攬了他的腰,這“斷袖之情”竟已是不背人了。
楚湘月住進府里后,四位奉儀雖知她名義上是五皇子表妹,實則大有入主王府做王妃的心思和趨勢,但并沒想要針對她,而是想指望她能讓五皇子回心轉意,將關注的目光投到嬌花般的女子身上,別再跟個男人攀扯不清。
楚湘月對韓十一便更好奇了,很想會會他。但是她是女眷,等閑沒機會“偶遇”韓世子。總算這天有了個由頭兒。
王希媛聽聞五皇子的表妹住進了府里,深覺有了一個分量極重的情敵,施施然便來了五皇子府里,要開導這個表妹謹守婦道,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還住進人家府里去了。
她揣測五皇子如今還沒被她的真情所感,說不準會偏袒了楚湘月,便選了他去上朝不在府里的時辰來拜訪。
作為權傾朝野的王丞相愛女,她來的很有氣勢。在會客廳坐了,便點名要見楚湘月。
楚湘月得了消息時,正在繡一副絹帕,素色的絹,只在邊角點綴了幾朵寒梅。寒梅卻繡得精致,頗有幾分傳神。她跟著伯娘長大,府里請了最好的師傅,琴棋書畫皆上得臺面,還學了一手好女紅,卻無勇武之地。五皇子自小不喜繡花的物件,她繡過香囊、汗巾、扇套,想要擇個機會送他,卻都被婉拒了。好在他也不曾收過旁人的。
五皇子對女子并不用心,這她是深知的。
對于這位自己找上門來的王丞相之女,她也只是有幾分好奇。便將繡了一半的絹帕放下,著意打扮了一番,來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