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十一本以為五皇子雖武功不錯,但于撿雜草一道上總不會有什么建樹,然而事實又讓她驚訝了。五皇子簡直跟個農夫一樣,很快就撿拾了一堆雜草,很有調理地堆在一起用外衣捆了,抱回了山坡上。
韓十一瞪眼表示,你既然這么能干,那你再去撿一些來吧,小爺我要坐下吃點干糧喝點水了。因出來圍獵大家身上都是帶著干糧和水囊,到是無須擔心餓肚子。
周學章和沈成雋看著韓十一若無其事地坐下休息,而五皇子一個人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搬雜草,都有些目瞪口呆,韓世子這是恃寵而驕啊,使喚起殿下來毫不含糊。但是他們不能閑著,于是連忙行動起來,把雜草整齊地鋪在山坡上,搭了一個能并排躺下四個人的通鋪出來。
韓十一瞧著那雜草鋪甚是滿意,贊道:“不錯不錯,大家都辛苦了,都坐下吃點東西,喝點水,便可以躺在野地上抬頭看星星了,此情此景,也不多得。”
沈成雋笑道:“你到是無論什么時候都能想得開,這點很好。”
周學章到是真的佩服韓十一,“世子是有大智慧之人,又深藏不露,我今日才算見識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韓十一擺擺手阻止他繼續夸下去,“行了,到此為止,不用再說了,你回去寫一篇《韓世子威武頌》便是。”
周學章當了真,點頭道:“必要如此,必要如此!”
待到幾人草草吃過了干糧,韓十一便說定上半夜她先值夜,讓其他三人先休息,待到月上中天時再叫醒沈成雋值夜。至于周學章和五皇子則沒被排班值夜,前者有傷需要好生休息,后者畢竟是親王身份不好使喚他。
沈成雋一再囑咐了到子時便叫醒自己,才躺在雜草上睡下了。周學章躺在他旁邊,因胳膊傷疼一時睡不著。五皇子則一直在樹下端坐著,那姿態神情跟平日里坐在他的銀安殿上分毫不差。
韓十一瞥了他一眼,也懶得問他為何不去休息,便走開幾步,找了個隱蔽而又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值夜。一時四野無聲,天空低闊,月朗星稀,讓她想起了地廣人稀的北境。
五皇子判斷追兵路線,先時定會一邊在獵場林內搜索,一邊派人下到崖底,進而沿著崖底向兩邊崖口追趕,遍尋崖口附近的林子和山村。待到追蹤無果,才會重新返回崖底探查,就算他們能發現崖底隱蔽的小路,那小路曲折難走,多處只能一人通行,待到他們追來這里也得后半夜了。
更有可能此時已有人刻意上報了他在獵場失去聯系之事,此時大批的禁衛軍和城防軍已經在獵場及附近尋他,只是這些尋人的隊伍必定混進了王丞相的人手。以他的身手到不懼這些江湖人,韓十一當也勉強能夠自保,只是周學章和沈成雋難免被波及。這兩人都是他將來要重用的棟梁,也不能有閃失。
韓十一對五皇子此時的心思也猜了個大概,知他是顧全周學章和沈成雋,心說五皇子雖然人冷了些,但對自己人還算厚道。又想到他對自己更算是十分照顧,比如把明遠殿西廂讓出來給她住,比如派了十分得力的意如姑姑到她的院子里鎮場子。想到這里便不經意地望向樹下,卻不見五皇子身影,轉身四下望去,卻見五皇子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