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國急匆匆的回屋,“真真,你今天去縣里還順利吧?”
她點了點頭,“還行,挺順利的。”
“那就好,我現在要去趟二姐家,你晚上在家睡覺把門插好,我回來怕是得半夜了,去大哥屋里住就不回來了。”
他說完就往外走,陶真真這才知道他回來就為了問她順不順利,心里有些微微的異樣,她也顧不上多想,喊住他:“你等一會,現在沒車了你們怎么去?”
“我同學在公社,他有自行車,我問他借用用。”
陶真真說:“其實上次我就見過二姐了,我看她挺好的,她說自打年前,她已經去賣過好幾次魚了,能出啥事啊我看老太太就是大驚小怪。”
楊衛國低聲道:“你不了解二姐家,二姐是個要面子的人,你看她哪回回來不都打扮得干凈利索的,也不少往回拿東西,其實二姐家是后媽當家……”
說到“后媽”這個詞,想到眼前之人對于他的女兒來說,是連后媽都不想當的人,不禁一頓,“二姐夫是他奶帶大的,要不是有他奶差點就長不大……他們家情況挺復雜的,二姐這人好面子,回來從不訴苦,但我們都聽人說過,她們的日子其實也不是太好過……老太太不放心也是正常,我得走了,晚了天更黑了不好走了……”
陶真真沒想到楊二姐的日子根本不是看起來那么美好,她有些后悔,“她說不讓我跟家里跟你說,我答應了,早知道我上次回來就告訴你!”
“這不關你的事,是我沒跟你說清楚。我是想著那不是我自己的事,就沒多說。”楊衛國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她在后面喊道:“太晚了就別回來了,在那對付一宿再往回趕,走夜路太危險了。”
楊衛國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
史玉清也出來送楊老四,和她挽了胳膊,有些擔心的說:“前些年,有人騎車子趕夜路摔折了一條腿,在家養了好幾個月才好……”
陶真真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我跟他說在那住一宿再回來,他們不至于趕夜路吧?”
“說不準,二姐家也沒地方……再說,要真是她家里出事了,也不好留下不是。”
“能出什么事?”陶真真問:“剛他說,二姐家里的婆婆是后媽,和二姐夫關系挺一般的,你說給我聽聽?”
史玉清打量著她的臉,見她對“后媽”這個詞并沒有么異狀,這才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就知道二姐夫在家里好像挺難的,但二姐回來從來不說,就說一切都挺好,早先家里人還以為是真好,有一次大哥有事求到二姐公公頭上,被她婆婆好一頓撅才知道,后來家里人再沒求過他們……”
“不過她公公畢竟當著官,家里日子可比咱們好多了。”史玉清又說:“你看二姐過年穿得拿的就知道了。”
陶真真心里嘀咕:“回娘家不想讓娘家擔心或看不起,收拾干凈,又極盡所能的往家里拿東西證明自己過得好,這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和史玉清進了正房準備晚飯,朱玉霞正在燒火,看到她臉色有些奇怪,她心知肚明,怕是楊老五又說了她什么?
只是,那是原主遺留的歷史問題,她接收了人家的身體,這麻煩也得接收。
果然,老太太的臉上陰云密布,陶真真都奇怪,怎么這位臉上一個陰沉能做出這么多豐富的不同層次的表情來,讓人不服不行!
但老太太并沒有對她破口大罵,甚至連提都沒提,她可沒覺得是老太太轉了性通情達理起來,她知道,老太太現在是惦記著二姑娘,無暇顧及她。
別人覺得秋后算帳更可怕,可偏偏,她今年就打算離開楊家了,她才不怕這不講理的老太太。
吃晚飯的時候,老太太問起那一筐的豆芽,兩筐豆芽賣了一筐還有一筐。“你大哥大后天就辦喜事了,那筐豆芽就別賣了,留著添道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