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猜測劉英就是那個可憐的女人,陶真真不知不覺中看她就帶了一份寬容和愧疚。
聽到她說要搬出去,她還勸對方:“你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也不安全,還要多花錢,反正我們也不怎么來住,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建軍就在旁邊點頭。
劉英其實并不想搬出去,她只是做做姿態,被她一留就遲疑著,“那,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不會不會,你看你在這里,還能給建軍做個飯,反倒省了我們的心。”陶真真不是傻子,也能看出幾分門道來,但就像之前說的,對她的寬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莊建軍私下求過她,想讓她同意把劉英留下。
她這么一說,旁邊莊建軍又連連點頭,還說“是這么回事,自打你在這幫我做飯洗衣服,我可省老心了。”
陶真真斜了莊建軍一眼,這小子看來是真看上劉英了。
劉英的遭遇可憐,可在來自三十年后的陶真真看來,只要有感情完全不是事兒。而且她和莊建軍之間的事,別人都沒有權利去插言去說什么,但如果劉英是因為想要報復她才故意接近莊建軍,那這事就有待商榷了。
因此,當她無意中聽到劉英惡狠狠的一邊用棒槌捶著衣服一邊唾罵她時,她的心里瞬間冷了下來。
劉英,從來沒有當著她們的面,表現出以前就知道陶真真和楊衛國這兩個人。
因此之前陶真真更愿意相信,她和莊建軍是無意相識,而不是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說來也巧,這天不是周末。
但她接到楊老五寫來的信,說是和好多人家都說好了收瓜子的事,等過了國慶節他就會隨身帶一袋子瓜子過來。還說家里已經給他娶了媳婦,他準備把媳婦也過來,問她同不同意。
陶真真并沒有反對的意思,楊老五也十八了,農村人結婚早,村里十八歲的男娃也都訂親了,楊老五媳婦據說是鄰村的一位姑娘。
他自己看中的,老太太也同意了,本來是想過年再辦婚事的,但為了能讓兒子有人照顧,老太太和親家商量了,張羅了幾桌算是成了親。這樣大隊也好給開介紹信。
楊老五信上還寫了前些日子下大雨刮大風的,結果莊建軍的窩棚被大風給刮倒了,也幸好那窩棚里沒啥值錢東西,楊老五問要不要把他的東西歸攏歸攏給他帶過來。
信寄到的時候陶真真正好沒有課,她想著還有好幾天才到周末,反正也沒事不如去看看,正好跟建軍說一聲,要是需要好早些回信,讓楊老五收拾了帶過來。
沒想到,她去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她正想要推門就聽到里面院里咬牙切齒的罵聲。
當時她的心倏地就涼了。
“嫂子?”突然耳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心里的那股難受。
莊建軍正訝異的看著她,“嫂子,這也不是周末你咋來了?咋不進去呢?”他說著推開門大聲喊:“英子,嫂子來了。”
劉英早聽到他的話了,她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等他叫她的時候,她已經恢復如常,笑呵呵的站起來沖著二人笑,“嫂子來了,快點進來,建軍昨還念叨呢,說是這馬上就快國慶了,說是又有營生干了,這些日子他呆得渾身都難受……”
從她的表情來看,一點也看不出,前一刻她還在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把她撕碎了……
陶真真覺得對她有愧,可她不是好脾氣的人,如果劉英能當面質問她甚至唾罵她,她都不會覺得心涼。可她不僅掩飾住自己的恨意,反而這樣笑容滿面的和她說話,她就覺得對方接近莊建軍是想通過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