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四的頭歪向另一邊。
他保持原樣好幾秒才呵呵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往后退了兩步看著老頭:“爸,你是我爸,你打我我只能受著,可是我還是要說,他就是個畜生,他讓我媽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他不畜生是啥?你們就護著他吧,我看你們能護他到啥時候。”
他說著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屋門被他關得砰砰作響,老頭氣得對著門罵了句“不孝子”。
被打斷了,老頭沒好氣的要回屋,看著緊跟在自己后面的大兒子,他也沒再有耐心,“跟著我干啥?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把他們兩口子壓服下去!”他背著手罵道:“沒用的東西!一個個的盡讓我操心了。”
他也使勁一甩門砰的關上,把楊偉東關到了門外。
“你操啥心了?這么多年也沒見你管過我們……”楊老大嘀咕著也回自己屋了。
楊衛國站在房后,牙花子都咬木了,老頭那猙獰的逼迫母親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像放電影似的閃過,他的牙交不由自主的咬得咯咯作響。
回到家,楊衛國就一頭倒在炕上,陶真真只有早上睡了一會兒,正睡得香,聽到砰的一聲嚇了一跳,抬眼就看到丫丫圍著楊衛國急得直轉,“媽媽,爸爸摔倒了。”
楊衛國半趴在炕上,半條腿耷拉在炕上,她嚇得過去扒拉他,“衛國,你醒醒,衛國,你怎么了?”
摸著他的頭,才發覺燙人,這是發燒了。
她趕緊把人往炕上弄,連拉帶拽的,丫丫在旁邊想要幫忙卻幫不上急得團團轉,她就支使小丫頭,“去添塊柴禾去,會添嗎?別燙著。”
丫丫趕緊往外跑,“我會添,我天天幫四嬸干活,我干得可好呢!”
她把人弄上炕,解開他的棉襖扣子,伸手往他前胸伸去,身上也燙得厲害,可家里什么都沒有,更別提藥了。
現在要去鄉衛院的話,這么遠得趕牛車,得找人得借牛車,這么一折騰一個小時能到就不錯了。
還是得先降溫。
她出去舀了一盆溫水,然后拿毛巾給他物理降溫,想到昨晚上王玲給孩子的酒精降溫,也顧不上科不科學了,招呼丫丫“看好爸爸,媽媽去找四叔”,就趕緊往外跑。
楊老四聽說三哥發燒,趕緊拿了瓶白酒,這還是準備初三回老丈人家買的酒。
“這好么秧的咋還燒上了呢?早上不挺好的嗎?”
陶真真不知道楊衛國突然冒出來的那些記憶,她猜測著可能是昨晚上那一股火攻出來,再加上今天出去凍著了。
楊老四聽了不由的怒火中燒:“都是那害人的楊老大!”自打昨晚的事,他連大哥都不叫了。
他才沒有這樣的大哥呢!
到了家,丫丫站在地上哇哇大哭,“丫丫別哭,媽媽回來了,爸爸馬上不好了啊~”陶真真抱起丫丫,讓楊老四給他三哥搓酒。
“爸爸怎么叫也不醒……”小丫頭抽抽答答的說。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啊~”陶真真哄著她,一只手去摸楊衛國的額頭,皺起眉“怎么這么燙?老四,不行我給你三哥搓酒,你去借隊里的牛車送我們去衛生院吧!”